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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一觉醒来（第1页）

我朦朦胧胧地深陷在高高的枕头里，半睡半醒地意识到我的手机闹钟，不知道第几次响起了。想想今天一整天得过且过的咸鱼生活，我当即做了个小决定——划掉闹钟，将手机翻了个身。

虽说我也很喜欢玩某荣耀，某鸡的，但和真正的游戏爱好者相比，我那点爱好也就是大巫见小巫了，总是信誓旦旦地立着口号旗帜：某荣耀上荣耀某，某鸡上巅峰。可本就偶尔才玩一次游戏的，只是咸鱼样的，拿着两部手机，刷刷大号和小号的亲密度，经过情人节520的暴涨亲密度，现如今，我的大号小号已经快满2000的亲密度了。重点是，钟爱人机，匹配都很不爱玩，更何况排位这等难于登青天的事情了。因为在我这个因脆弱不堪的超重身躯，天天都郁郁寡欢的，自己给自己找了无数个借口。每天一觉起来，就是重新回归了郁闷不肯起床的。说白了就是懒癌晚期患者，放纵自己，对自己极度不负责。这才会在离开校园之后，越发地漫无目的起来了。

患有严重的人格障碍的本座，只喜独来独往，但凡有人的地方，我就会控制不住话唠本唠的本质，一定要不停不停地讲话，才能缓解我因不喜在人群，而焦虑到不宁的症状。

后来，顺理成章地退学了，在家里，就越发地毫无动力了，甚至于沦落到一事无成的地步，十分落寞。

时针陡然指向九，估摸着再不上班就真的要来不及了。全勤奖、打早卡什么的虽然此生无缘了，但日日踩点，赶在公司领导打电话来痛斥之前到达工作地方，还是很有必要的。还是得脑袋沉沉地睁开眼，拖着被泰山压顶般的同样沉重身躯，赤脚踩过长达九年寿命的实木地板，停在洁白干净的客厅瓷砖上。

“嗯？”我依旧是一脸蒙蔽，睡眼惺忪地看着四周皆白的家里，感受到脚上的不对劲，缓缓如树懒般垂头一看：日常性忘记带拖鞋出来了。又光脚啪嗒啪嗒拍打在瓷砖上踩回去，回脚一勾——没办法，不怎么冷的冬天，这如冰块一样的瓷砖还是要防着点的，万一到了老龄了，上天就让我这双玉足风湿了呢？还是得采取日常保命的措施的。

趿拉着厚重的拖鞋，重新走去客厅，目的地是客厅厕所门外的洗手刷牙两朵盛开的花造型的陶瓷水池，按下聚水按钮，打开自来水外放开关，边以与振动速度相媲美的胡乱刷着牙，目光飘向水池，等着洗脸池里水面线不疾不徐地从池底满上来，差不多聚有容器三分之一的水量，就腾出手“啪！”地关了开关，节约用水从我做起。附加：省得我的老母亲念叨我这个二十适龄女子浪费水、浪费钱。

邋邋遢遢的模样，随意套了件常服：只要不是胖的穿不下的衣裤裙子，都不挑，毕竟没有那资本去挑三拣四的。

秉着得过且过的原则，背上随手抓包包，很快地出了门且锁好了门，又是有穿就行的踏了双最舒适合脚的鞋，毫无时尚感可言地奔赴公司这个光阴杀猪场。

日复一日地得过且过，和公司那群美女如云的精致可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即使大家都是你不说我不说的，可像我们这样的心思细腻且性格敏感脆弱，不善言辞的人，总是会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很自觉地在自身周围建起了一座无坚不摧的围墙。不仅是心理上，分给我的办公桌也被我水泄不通的围住，其他同事的桌面上都是清清爽爽的治愈系。我自己也知道，我们之间不应该有什么联系或者除了工作之外的任何交流。虽说我这样的想法，也就只能用一个故步自封的成语形容了。所以我才很讨厌与人接触的，因为人面兽心的实例不乏于衣冠楚楚之中。总是在想，啊，要是有人替我过这举重若轻的生活就好了。

随着众人，随波逐流般懒散进了会议室，例行早会那枯燥的内容近半年来，领导人发话，连措辞和语调都从未变过。按部就班，实在是无趣地紧。

隔壁的美术创意部的部长倒是天天热情澎湃地调动集体情绪。积极性，毕竟他们部门，需要那东西。我们部门强调最多的，就是那该死的严谨了。

不咸不淡的一份工作，只要每天坚持上班，虽说迟到早退的，倒影响不大，不用担心被开除这档子事。

随意地在企划书上划拉几字，在键盘上敲打几个字，拖动鼠标几下；一整天不算美好，但是也不算差劲的人生体验就算是过去了。

朝九晚五，因为不担任何责任，所以早退的话，一般没有影响的，除非被固执死板的领导——部门副主管抓到。其实连部门主管抓到我偷溜，她也只是很和蔼地对我相视一笑，似是能理解我。

毕竟我们这样的，早早被公司安排混日子的实习年轻人们，是没机会动摇她的位置的。可以说，我们越不积极，对她处在高位的现如今，越有利。况且真的像其他人那些到点打卡的，公司还得增加多少可有可无的全勤奖支出？不过是一群米虫的存在。

说到米虫，我自嘲的笑了笑，这份看似稳定工作的背后，只有一份微薄可怜的薪水，即使转正，也不及其他部门的实习薪水十分之一。可以说，别的部门的全勤奖翻上几番，就是我们的工资了。大概就是隔壁美术创意部的十八分之一吧。那个部门，是我们公司最得势的部门。

我们的部门——综合部门。也就算作善后之用。每个部门年终月末处理不好的事情，都由我们部门承包。所以很大程度的意义上，我们部门在公司里的地位，比公司临时招来的客服的地位还低。

而我就是在最低地位部门中的垫底存在，还是又臭又硬的那一种。

用那么少的钱，买来我和我们部门其他人的宝贵时间，就有些像备用一样。让我们部门主管好生受得公司总管的好一阵夸奖。毕竟谈判部员工资该定多少的时候，部门主管强力要求少一点，再少一点！这才确定了我们部门不论正式非正式员工，每一个人的月工资都不足四位数。

所以我们部门是最和谐的存在，没有老员工欺负新人的存在，相反都是对我们这批新人百般照顾。还会教愿意听他们演讲的新人，比如天天这么闲，该发展怎样的副业。

之所以不愿意辞职，因着部门正式员工都是身兼多职的百忙之人，况且公司给每个人配办公桌，还有个遮风挡雨的，虽说不大且略显破旧的办公场所，但是他们都是热爱自由，且不肯为别人开的公司卖命工作，或者成日赔笑的存在，也是打着：拿着全勤奖，得过且过的思想。

况且这还能聚集一批年轻人，因此我们部门被戏称：恋爱上位部门。

虽说工资卑微，但实习生们，美女帅哥却如云地扎堆存在，都是些好吃懒做的“大佬”们，自然就是想靠恋爱而上位其他优秀的部门了。

而综合部门实习期一过，真正留下的，就是像我这样的，相貌资质平平，甚至于偏下的存在。只有最普通，或者最不想上位的人，才会留在这个永远的避风港湾的部门。不过是最普通的职场潜规则罢了，况且我虽说是资质平平，但我不像同资质平平的其他人一样，我是占据了留下来的两大点要素：一是资质平平，二是不求上进。

至于为什么那些相貌出众的人要靠进综合部门实习这一条渠道上位，是因为我们公司，其他部门对外开放只招收本科以上的学历。只有这一个部门鱼龙混杂，只要有一勉强派得上用场的才能，都有极大可能性会被招进来，哪怕是替补扫地阿姨都行。

但似乎也因此因祸得福，分有实习员工区和正式员工区。而我之所以以实习员工之名却在今天被其他正式员工们举荐，部门主管给我换了个办公桌——占据于正式员工区的办公桌。

我松了口气，将成堆的，磊成山的杂物一股脑扫进随身携带的，展开压缩袋里，我不知道的是，我自己似乎是在等着这一天一样，心中还隐隐地期待着什么。

我刚入座正式员工区的那张残旧的，看着就不稳当的普通折叠塑料桌——美名其曰：办公桌。不过是家家户户办露天酒席常用的普通桌子罢了。当然有人不愿意用公司配的这桌子，自己从家里搬来公司的，从网上淘来公司的，从实体家具店买来公司的，五花八门陈列着，当然这只是正式员工的特权。主管只对正式员工这一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前有实习员工不听劝阻，坚持同样这么做，被主管直接划掉了实习名额。那个对迟到早退都宽容到不像话的主管，却有些自己的一套管理法则。

一群刚才举荐我坐在这儿的人聒噪起来：“我早就知道，你一定是个不可磨灭的综合部门人才！”“哈哈哈，我们综合部门早就沦为笑柄了。”“而且还是美术创意部门的典型反例。”另一人淡淡地接了话，补充着。

坐在我邻桌、对桌、后桌的人，纷纷起身围住我，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怎么样？怎么样？什么感觉？”“我记得我当时在实习区那叫一个别扭。”“都是群白莲花，别聊实习区。”“你是不是感觉空气新鲜了？那边的空气都被混杂在一起的超浓香水味污染了。”“你不是香水控吗？”另一个人补刀。“诶？！我那是单一香水控啊，她们那儿跟香水瓶打翻了似的，天天香风缭绕的，实习那会儿，我都快闻吐了。”“哦？是这样吗？”

看似围着我说话，其实是在求证罢了，很孩子气的言行举止。我只能无奈地默默听着他们的调侃，但是心里却十分欣喜，因为我察觉了，在这群人的包围之下，我竟然丝毫不害怕，不焦虑，可能是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所以才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吧。

之前还很在意他们借着我换办公桌的名义挑起的一场不小得吐槽会，当他们一个个终于将目光投在被遗忘了的我身上，我就又开始焦虑了，因为被他们团团围住，问出的问题却变了味一般，似乎吐槽的矛头都对准了我：“你有什么特长爱好的？”有人直白地问出：“你是要被安排替换哪个部门的人？”“你这样的，不会就是单纯地顶着莫须有的‘替换’，而其实什么用都没有的那种吧？”“诶诶诶？还可以这样吗？”有人惊讶于这个设想。那人声音压低地窃窃私语：“不知道吧？我们部门主管神通广大的，这次不知道又是去哪个不入流的人才市场捞的人。”有人被警醒道“哎！你们说，主管会不会收买？”有人附议：“就是就是！她肯定会靠着这一优势，收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有人就此展开询问和讨论“浮夸的人吗？”

不过是一群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正式员工罢了。我内心结结实实地吐槽了一句，围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闹个没完的人，这群人还顺便带动了整个正式员工区的气氛，大家热情高涨地肆意调侃了起来，丝毫不给实习区的人留下情面。

唉，这样的生活，要是有谁替我过就好了。我本来不抵触并且还很感激正式员工们的心情，又掉入深渊：神明大人，请务必赐予未来的我，一份机遇！我一定会努力的！再也不会混日子了！因笨拙，因上课修学分都坚持不下去的我，才退学的。还因此被当时的同学们反反复复地一探究竟：为什么好端端的要退学？明明只是天天在宿舍床上拉着帘子，从早上睡到晚上的小胖妞啊，不像是坏学生。在专科同学的眼光狭隘里，只有坏学生被学校退学，还没遇到像我一样自己主动放弃学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