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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第2页）

“做什么去？”谢宴池仰望着马背上的李知稔问道。

“做好事去，舅舅可要一起？”李知稔控着缰绳走到谢宴池身边。

她对御马之术并不十分精通，在半河村时李叔怕她不通文墨将她送到学堂去，又怕她不只通文墨而不知风雅，特地买了一匹小马驹，让她在后山玩耍，甚至挽着长弓授她射箭。

只可惜她在乐器一行上确实没有什么天赋，不然李叔恨不得弄组编钟挂在她的床头。

在闹市里马跑得并不快，还不如谢宴池的飞檐走壁。

二人到红尘乡时，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马车，李知稔暗道不好，准备上前敲门，却看到一旁无所事事的谢宴池。

她原本直接打算敲门进去，用恒王的名头与那老太监打个机锋，毕竟恒王可不是赵王，平生最厌恶那些谄媚的阉人，身边都是全乎人，虽然贵为皇子他不屑与阉人一般见识，可送上门的把柄不要白不要。

想到这儿李知稔叹了口气，她每天费尽心机，左右逢源，两面讨好，顺便再思考一下怎么狐假虎威，然后再借别人的势杀别人虎。

要是自己被别人钻了空子，她一定一头碰死。

红尘乡里面并不大，但确实十分艳俗。一层层的红色纱帐随风飘扬，屋内熏着不知是什么香，甜得发腻。

屋里也没有其他人，只是开着两扇小窗，本意是欣赏窗外的无垠蓝天，如今天发着阴沉的灰蓝色，衬得屋内昏暗又压抑。

李知稔掀开一层红纱，在床榻上看到一个无声落泪的女子，不是小山茶，而是一名绿衣女子。

小山茶似乎已经将事情经过告诉过她，所以她看见李知稔并没有惊讶，而是道：“姐姐身体还不好，但是姐姐已经告诉过我了，姑娘想怎么做？”

李知稔摇摇头，吹熄了床边的烛火，顺手将茶水倒进了香炉中，道：“你走就是了。”

当第一缕凉风吹皱湖面，豆大的雨珠紧跟而来打乱了风的节奏，而伴着雷声而来的是木门发出的吱呀声。

“怎么不点灯？”声音嘶哑又低沉，李知稔听到的那刹那打了个冷颤。

红纱帐微微晃动，一双手将其掀开，露出一张敷满白粉的脸，昏暗的房间并不能看清到底是谁，稀里哗啦的大雨又为所有人的耳朵都盖上了一层薄纱。

钱湘看着坐在床边的女子，张开双手：“还愣着做什么？没教过规矩？”

“宴哥去把灯点上吧，常侍大人老眼昏花，看不清人了。”李知稔指了指一旁的红烛。

李知稔话音刚落，床边阴影处便走出一个男人，男人身穿侍卫袍，身姿挺拔，腰间还别着一把长剑。

烛火被点亮，李知稔的面容清晰可见。钱湘扭头看向门外，他不习惯做那档子事的时候让人在外面侯着，如今周围空无一人，他反倒不慌，一甩衣袖直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云小姐。”

“常侍大人好记性。”李知稔坐起身。

“云小姐突然驾临寒舍，是要做什么？”钱湘问道。

“常侍大人多心了，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常侍大人想做什么。”李知稔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前几天我出门，碰见一个女子寻死觅活的，一问才知道竟然是宅子里的事惹的祸。我还以为又是你那个小子呢，想替常侍好好管教管教，没想到居然把您等来了，真是出乎意料。”

钱湘拿出一旁的烟杆子，抽了口烟：“云小姐管的太多，也不怕闪了腰。”

“那也没有常侍大人，能上能下。”李知稔喝了口茶，又道：“只可惜功劳再高，也要小心一失足成千古恨。”

钱湘并没有讲话，一双眼阴测测地看着李知稔：“谢云小姐提点。只是云将军身在河谷，他可知道云小姐如此翻天的胆识？”

云醉南如今并未在朝堂上站队，某种意义上来说李知稔的行为便是为云府上了一层枷锁。

李知稔又叹了口气：“父亲远在河谷如何顾得我？我在家中又不受宠，总得为自己打算打算。”

“小姐便是这个打算？”钱湘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李知稔，最后摊开手，模样颇为无奈。

话音一落，谢宴池指弹剑柄，一抹寒光乍现，李知稔手疾眼快又将剑柄推了回去，然后对谢宴池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接着她也看了看自己，摊摊手：“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啊。”

“云小姐有话还请直说。”钱湘看了看谢宴池，一弹衣角站起身。

“我来时见了两个端着糖罐的货郎蹲在门口，虽然糖罐便宜，可这儿到底没有什么孩童。我过去一问，那人竟然要跑。多亏宴哥武艺高强，不然还不能拿下呢。”李知稔拿出一块木牌，紫檀木、八角纹，角落还刻着一个恒字。

钱湘瞄了一眼：“恒王府的下人牌子，我如何知道是真是假？若是假的岂不是冤枉了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