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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但因为两只眼睛都有些轻微近视,他平时上课总喜欢戴副黑框眼镜,既挡了颜值又显老派,不知被虞子衿念过多少回,说他年纪轻轻非把自己拾掇得老气横秋。这样讲也实在冤枉,虞杞川在吃穿用度这方面是不太爱讲究,却没到不修边幅的程度,s城一中的男性人气排行榜,他常年稳居原来是你啊,虞杞川……

李如大概是出门在外习惯了做别人的主,询问过虞杞川有无忌口后,自顾自地将菜点齐,继而合上菜单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端起面前精致小巧的茶盏一口饮尽,最后才又抬眼看过来。

虞杞川迎着他的目光笑了笑,这次率先开口:“林先生在哪里高就?”

“?”李如皱眉:“你来之前都不做做功课的么?”

“啊……”虞杞川面露愧色,身体朝后靠向椅背,诚恳发问:“需要做哪方面的功课?”

李如内心冷笑,觉得这人可真够装模作样的,求人办事态度却一点都不端正,明明已经被老东家封杀了,还没认清现实,仍当自己是香饽饽呢。

“先介绍下你的现状吧。”他说完这句,低头看了眼腕表,“十分钟够不够?”

虞杞川已经百分之百断定李如把自己当成了其他人,想想也对,这小子高中那会儿性取向笔直,虽然不排除去国外留学几年被开放民风浸染出弯的趋势,但相亲这词儿怎么着都跟一身玩咖气质的李如不搭。

但他也并不打算戳破,只半真半假地说:“我目前处于空窗期,如果遇到合适的对象,也许会考虑开展一段新的关系。”

空窗期是真的,都空二十多年了,合适的对象么,估计够呛,说实话这小子也就一张脸能看,剩下的臭毛病一箩筐,还个个都踩在他雷点上。虞杞川活了小半辈子,能让他念念不忘的人没几个,李如有幸得此殊荣,全凭自身实力。

“……”李如:“能别说得那么暧昧么?”

虞杞川摊手一哂,摆出有商有量的姿态:“那你觉得应该怎么说才合适呢?”尾音那个呢拖着些许慵懒的调子,有点像他在课堂上面对调皮学生的刁难提问,但显然不能这么比,因为李如更加不好惹,而且会真的生气。

果然,他脸色微寒,眯起眼睛看过来的表情透着被冒犯到的冷漠:“虞先生——”

恰好两名服务员推门进来上菜,打断了李如要说的话,他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发脾气,但又为虞杞川这副不诚恳的态度感到窝火,可人又是李满国耳提面命地嘱咐过要他好好聊聊的,总不能一上来就闹个不欢而散吧。

那他回去还怎么交差,忍了几忍,索性拉开椅子起身,尽量克制着语气说:“失陪,我出去抽根烟。”

目送李如的背影消失在包厢门口,虞杞川想,他现在的脾气确实好多了,起码到嘴边的粗口都能硬生生咽回去,毕竟谁都没办法一直年轻气盛一直不被现实打磨,但不知怎么的,虞杞川莫名感到唏嘘,或许是因为见到了高中时代的老同学,看到曾经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终于也被岁月磨平棱角,会有一种跟记忆里的青春彻底告别的失落和怅然。

冷盘热菜陆陆续续上齐,左等右等却不见李如去而复返,虞杞川倒是不怕他临阵逃单,可能打心眼里觉得这种事对方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但确实等了够久,久到服务员都过来询问,虞杞川想了想,决定出去找找。

这里头七拐八绕的,万一是迷路了呢。

出包厢门,左右两边都是通往不同方向的回廊,虞杞川凭直觉左转,运气不错,没走多远就瞧见前方另一间包厢门开着,门口立着三道人影,李如赫然在列,面朝着他的方向而站。

微风送来前方讲话的声音,却模模糊糊听不甚清,虞杞川往前又走了两步,在确定不会被注意到的距离停下,接着听见李如喊出一个熟悉的名字:“季冰,就为了谢嘉琪的事,你要跟我彻底翻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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