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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再见龙族 如果你将之视为背叛那吾无（第2页）

有呵斥声自身侧传入耳中，柳离面色不变，金眸仍然直视那个青年，似乎场上只有那个人值得她注视。

“好久不见。”她继续道。

敖然没回应，他高坐其上，一身玄衣上绣龙纹，并不是很符合他的年纪，只有他一笑不笑的时候，才有些冷冽与沉重压在眉间，配得上这身肃然。

从气质来说，他几乎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柳离自然而然想到了龙族的现状。

祖龙与元凤一战，后者存活困于不死火山不得出，前者身亡，龙族就此失去他们的首领，失去了族中最强大的信仰，亦或者说，祖龙的离去，带走了龙族最后的光辉。因为在此之后，敖然在龙族大长老孟章支持下登上龙族族长之位，与之同时，敖绝，敖汐，敖成离开东海，带领追随他们的龙族离开龙宫，于西海，南海及北海另立门户，承认东海龙宫的正统地位，但拒绝接受敖然的领导。

龙族由此一分为四，名义上仍然以东海为尊，但分居四方，各自为政，已然不能说是完整的龙族。

敖然虽是龙族名义上族长，但一族族长若无法号令族中大部分成员，如何能称为一个合格的族长。

平心而论，敖然作为一族少主无可挑剔，体恤子民，亲临战场，身先士卒，指挥若定，他的所作所为无愧龙族的培养，无愧他的身份，任何人都不能说他做得有哪处不合格，他已然做到他们做到的最好，仍然抵不过风云变幻，席卷个人如萍漂泊。

龙族在战后四分五裂的原因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其中一条相当关键的就是，敖然实力并不能服众。

龙凤大战开始之时，敖然是距大罗金仙不远的太乙真仙，没人会怀疑他无法达到大罗金仙，正如没人怀疑龙族族长会是龙族最顶尖的那一批高手。

本来一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敖然在战场中积累经验和资历，在他到达大罗金仙时，他也在龙族中有了足够声望，足够他接任龙族的声望与功绩。亲临战场指挥的敖然经历过不少次凤族的刺杀，可他依旧站到了最后，在战场中摸到了大罗金仙的门槛。

但一切总有意外发生，在龙族因为鳞甲各族叛乱之时，陵光亲自策划了一场战役，利用龙族部分人员急于求成的心理，将之诱入陷阱，意图一战覆灭龙族青少一代，发觉不妙敖然联合龙族救援，为了掩护龙族有生力量撤退，敖然在那一战主动作饵，吸引凤族火力，最后龙族成功撤退，敖然于战中重伤垂危，后续付出极大代价才将之救回。

由此产生的影响就是，敖然大罗金仙之路几近断绝，后来更因天道惩戒，终身困于太乙，大罗无望。

对于其他族群来说，太乙真仙放到哪里都不算实力低微，但对龙族，洪荒三大霸主之一的龙族来说并不瞩目，更别说，作为族长，作为领导这个强大族群首领，怎么能是个永远都无法到达大罗金仙的弱者？

那时候柳离未回归蛇族，回归之后龙族骚乱已经平息，她无法去具体摸清当初龙族是何等动乱，她所知就是，这位少主最后仍然接下他本该拥有的荣耀，代价便是龙族分裂的现实。

所有的壮志豪情化作眉间的沉冷，他登上属于他的位置，却未能如愿当年的风采。

身为外人她没资格评价这种事，只是当面见到，难免一时想到许多。

在好久不见那句话出现之时，敖然朝柳离看了过去，他并未因之前那句敖然动怒，与那双金眸对视之时，他想到了那道伟岸的身影，已经逝去的身影。

“蛇族族长来到这里，是为了曾经的背叛忏悔吗？”他闭眼后又睁开，眼中是海一般冰冷的森然。

“如果你将之视为背叛，那吾无话可说。”柳离面不改色开口。

当初蛇族的所做所为非她亲手所做，但既然成为了蛇族的族长，意味着同样要担起蛇族的一切，无论是仇恨还是恩怨。

对龙族来说，蛇族是叛徒，那柳离就是敌人，是敌视还是憎恨，对柳离来说，便一并接下不需犹豫。

“既然无话可说，背叛的代价你当如何践行。吾可以认为，来到这里的你，本身就做好了一去不回的准备。”

柳离站在龙宫中，独对众龙，气势却分毫不下。柳竹本来也不放心她自己去龙族，想让蛇族高手陪护，却被柳离拒绝。如果龙族想杀她，带再多的人手不过是送死，还不如她一人去见，也免得牵连他人。

这本就是她的决定，是她的执念与欲望。

“龙族想杀，吾自然逃不了，吾唯一能说的仅仅是，比起死亡，活着的吾有更多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