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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的约定，在尘埃落定的晚上，我把母亲的遗物送给她，也许诺未来会用更好的戒指作为交换。我不知道大小姐是否将那枚戒指留到现在，此时此刻，我只想下定决心给她一个关于我们的未来。

心跳得很乱，乱到我都忘了要单膝跪下。

大小姐看着戒指，我看不清她的眼睛，只能沉默地等待回应。

“你混蛋！”

她突然扑了上来，踮起脚，狠狠一口咬在了我的锁骨上，这一口大小姐用出了全身的力气，单薄的衣服也阻挡不了她的牙齿，包括这么多年和这几个月都没有发泄出的怨气。

血似乎渗了出来，是久违的疼。

可是很值得，过了这么久，她能用简单咬在我身上的一口宣告我们的复合与真正的重逢。

我将大小姐抱在怀里，用了一些力气，让我们不再分开。

怀里传来她的啜泣声，我与她分开又记得她的很多个夜晚中，都在心里认定，如此优秀的大小姐全宇宙都应该喜欢她。她的身边应该有比我优秀很多倍的人相伴，可现实是，这些年一个人的时候，或许她也在深夜这样哭过，而又不再有我的怀抱。

想到这，锁骨与心都很痛，我更紧地抱住了她。

最终大小姐收下了戒指，众目睽睽之下，她依旧在哭，我的鼻子很酸，然而昨天哭过太久，现在已经没有能流出来的眼泪。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地发动了车子驶出机场。

“你真是个傻逼的混蛋。”大小姐还在哽咽，车里的纸抽和随身携带的纸巾已经被消灭得所剩无几。不过好歹她也终于说出了一句我听得懂的话，虽然还是骂我的。

“因为太痛了，所以就忘掉了。”我叹了口气，“以前吵架的时候不是说过么，如果哪天我们分开了，就把我忘了，别恨我。”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不会怪你忘掉，可是明明已经重新开始，为什么还要逼着自己再回忆，再痛苦。”大小姐突然吼了一声，把抽纸摔在我身上，“我心疼你这个蠢货啊，你这个傻逼在爱情里从不为自己考虑。”

“你知道我们再见的时候我有多难受么？我看见了你眼睛里的东西，对世界的厌倦和对自己生命的漠视。黑眼圈也比以前更重了，好像没了晚安你再也没安安心心地睡过一次好觉。”大小姐继续说着，想来我也见过她这样毫无理性的一面，“我以为你会记起我，不管你是哭着抱向我还是冷冷地视而不见我都能理解，可你没有，重逢对我们来说像是初次见面，你变得比曾经更丧。我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你，当初要那样决定，而且也什么都没有说清楚。”

“都过去了。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和一直以来的你。”我笑了，是接受，也是释怀。

“你恨过我吗？”大小姐问道。

“没有吧，所以宁愿忘掉。”我开着车，只是瞄了眼她的表情。

“没有吧？”

“嗯，埋怨应该不算。”我想了想，回答。

“我也埋怨过你。”大小姐又抽了一张纸出来，“如果当初我们都能成熟点，能懂得互相体谅，也许真的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没关系，起码用了几年时间我们都成长了。”心里的感触颇多，我呼出一口烟气，“宝贝，嫁吗？”

“暂时不嫁！”大小姐嘟囔了一句，掏出盒子看了看戒指，把代表“永远”的蒂芙尼戴在正合适的中指上，“你这算是求婚么？那我也应该算是同意吧？不过暂时不嫁。”

“这是什么鬼，同意了又不嫁。”这转折得太快，我吭哧一声笑出来。

“好草率啊，没有鲜花，没有誓言，也没有浪漫的场景，戒指甚至是我自己给自己戴上的。”她看着中指的戒指，破涕为笑，“这样吧，你回家再求一次，我肯定同意。”

“好。”该有的仪式感要有，这点不只是女孩子在意，我这种死文艺双鱼男也颇难幸免。

“结婚啊！想想就很麻烦！”大小姐抬着左手傻笑，仰倒在座椅靠背上，“我还要先和家里汇报一下，然后还有那么多乱七八糟事，婚礼在哪里办，怎么办都是问题，好像很激动，但总不能明天就去领证，我户口本还在北京的家里！”

她带着泪笑着，血染红了我的衣服，车子平稳地开着，声浪被甩在身后。阳光正好的一天，和老韩剧里说的一样，「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全都很耀眼。因为天气好，因为天气不好。因为天气刚刚好，每一天都很美好」。下雪的时候会很想她，下雨的时候会担心，晴天的时候想和她牵着手，阴云的时候想与她相拥。

其实找回那些记忆对我来说还是有影响的，可是我没想到影响居然真的会那么大，连睡觉的姿势都变了。在首尔的时候以为是认生床的原因，回家以后还是只有蜷缩着才能睡着。

有点失眠，闭着眼睛发呆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小心翼翼地打开。

我没听见撬门的声音，包子应该不会这样刻意小心，大小姐又来夜袭了？

我装睡，想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趁我睡着掐死我的可能性不大，那也就只需要静观其变。

很意外，她只是坐在床边摸着我的头发。

以前开玩笑的时候大小姐问我是不是奶狗，我说自己是猫系男友，可能真的说中了，我很享受当下她摸我头的感觉，甚至想主动蹭一蹭她的手。

“傻瓜，一直折磨自己，”她叹着气。“我知道你爱我，可是没必要做到现在这一步的。”

“我只想用本来的那颗心爱你而已。”我睁开眼睛，在模糊的黑暗中看着她的。“这次在一起真的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