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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第3页）

我爬上床，裹紧被子，缩在床角，听到外面有一点声响，我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就这样坐了一宿，竟然不知何时睡熟了。

直到未时敏敏笑嚷着进来，我心头的恐惧才解放下来。

很想问问敏敏昨夜我遭遇的骇人的一幕，可一想到冯管事严肃的脸，我还是闭了嘴。

“姑娘，街上的吃食馋死人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这黄黄瘦瘦的小丫头只把头伸进来冲我笑喊。说不出的一派天真活泼。

敏敏变出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还有一个糖人儿，笑眯眯地递给我，又马上呼噜呼噜地直把手上的糖浆往衣裳上擦。

“姑娘，张四伯的糖葫芦在汴州城里是无人不知的，他家的糖葫芦没有山楂核，糖是上好的冰糖裹有芝麻，还有红豆沙，那糖壳真脆，山楂酸酸甜甜…….”

“这糖人儿不太像姑娘，不过顺平老头儿一听我说是新主子就画了一个美人出来。姑娘将来，必定要红过薛秀鹂的。”

糖葫芦的红脆糖皮果真酸甜爽口，倒给了我一种别样的安慰。

“姑娘来的既巧妙，却又不巧妙。”敏敏笑着对我说。

“什么？”

“没什么。姑娘以后就知道了。”

“姑娘知道那个被女妖害的人是什么人嘛？”

“什么人？！”

小丫头神神秘秘的凑近我：“那个男人姓钱，在官府做事，听说是王名卿的外甥。”

我一头雾水。

“王名卿是个官，我还听说，他又要升官了！”

“他要升什么官？”

“不知道，总之是个小官。”

这个小丫头别看平时笑嘻嘻的，有时也神神叨叨。

红袖阁里发生了这样骇人的事，却掀不起一丝涟漪。只有丽娘云淡风轻的召集所有姑娘叮嘱我们严禁外出。这件事就成了我的秘密，我不敢向别人吐露，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害怕。

谁都不知道，随着时间渐渐的走远，我逐渐淡忘了此事。

【十】

罗裙霓裳暖阁香，车马街铺夜色长。

这天晚饭丽娘来交代，说过几日我要跟她学东西。

那这几日如何安排呢。丽娘整日流连脂粉堆富贵场，我就整日整日地见不到她。

敏敏说，汴州城的夜景繁华漂亮，可我从没见识过。反正也没事做，我正想出去散散心。

可是一想到丽娘三令五申的警告，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走出房门到外边的廊上，汴州城的繁华尽收眼底，夜风凉的很，灌进鼻子里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大喷嚏，转身时无意瞥见两个穿金带银的年轻女人盯着我念念有词，看她们的打扮，想必这是临近厢房里所住的姑娘，察觉到来者不善，我知趣的要走人。

我刚踏进房门，身后传来乓的一声摔门声：“你瞧她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仗着丽娘喜欢，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什么呀，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就是，我也看不惯她盛气凌人的高傲样！”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不知所措——自己并无锋芒，却招人嫉恨，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在心里长叹。

我原以为离开我那污糟的家，就会有一片清净的天地，谁曾想血雨腥风才刚刚开始。

“姑娘不要理会苒翠和红缕，她们在红袖阁多年却始终被薛秀鹂压制，心有忿忿，不敢欺负老人，只敢逮着新人撒气罢了，姑娘不要理会她们。”敏敏嘴里说着，手却麻利的收拾衣裳，又将它们一一的叠好放进衣橱。

“姑娘待会出门，可要换身衣裳？”“不必了，今日不出去了。”我怏怏答道。

“姑娘可不要理会她们，也别气着自己，为这种人，可是犯不上。日子长着呢，我就不信姑娘没有出头的日子，到时候，定要压压她们的气焰。”

我回以苦笑。

心里不爽快就想早早睡去，可熄了烛火，催走了敏敏，隔壁苒翠和红缕依旧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有说有笑好不快活。

我睁着眼睛，所有烦闷苦楚一齐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