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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几天，我却一改本来拖延癌的本色，第二天上午把压箱底的存稿都翻了出来，和目瞪口呆的监制请好了假。

“你要干什么？”他看着我疲倦的脸，“上次这样找我请假的人是小林，你也要回老家结婚？”

“去宛平南路600号，如果解决不了问题还要更久。”我往嘴巴里塞了根烟，还没等点燃就开始剧烈地咳嗽，昨晚没睡，烟抽得实在是太多了些。

“别和我扯皮，假我给你，好好处理完回来上班。”罕见地，他站起身挪到我身边，用力拍了拍我的胳膊。“这段时间也是辛苦你了。”

“谢谢。”我点点头。

虽说并不从事心理学相关专业，可我好歹是学这东西出身的。大众总是排斥“精神病院”，甚至用来骂人，但我明白，这地方于我而言是性价比更高的心理咨询，先前一直吃的阿米替林也是处方药，不通过正规渠道还真拿不出来。

拿药的大夫下午正好有个号子，等我坐在诊室里的时候，戴着口罩的中年大夫看着已经脸熟的我，还没等我开口已经准备填单子。

“不是说了吗，下次直接网上挂个号，在家里等快递拿药就可以了。”

好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和我都已经明白可以省略很多非必要的流程，已经不抱有任何治好的希望，只是机械性的完成必要的事项。

“先不用。我来问点事情。”我咳了两声，有些犹豫地开口，“我在你这里除了拿药还有其他治疗吗？”

口罩之下的表情我看不到，只能从眼睛里读到一种看病人的疑惑表情。

也对，不是病人谁来这啊。

“比如，洗脑，催眠之类的。”我再度给出精确条件。

失去记忆，听起来总是玄之又玄，可我明白其中的原理并不复杂，只需要一次或几次深度地催眠，对我这种重度抑郁的患者往往是性价比极高的做法，但我又有点区别，作为相关领域的学生，我会比正常人更难被催眠。

“没有。”医生翻了许久病例，斩钉截铁地说，“现在全国病例都联网了，你所有的诊疗记录只有一次诊断，然后就是不间断地拿药。”

这个答案我并不震惊，因为回国之后，包括隔离等等事情，虽然浑浑噩噩，却都有着清晰的记忆。问题的因不在这里，果然还是要动身去更远的地方去才能找到。

初春的阳光洒在医院门口，上海的春天总是很短暂，此刻我没有万物复苏的快感，有的仅剩疲倦。可还是要打起精神，我不想再将这些痛苦与困扰带回属于我们的小小的家里。

我买了些菜，在大小姐回来之前收拾好心情生火做饭，已经因为懒惰与忙碌很久未启用的砂锅里煲着茶树菇老鸭汤，油炸过的里脊肉片裹着网上搜来的糖醋汁做成老式锅包肉，简单炒了个上海青炒香菇还有一份虾仁蒸蛋。

因为大小姐不吃香菜，我撒了很多葱花在上面。

算起来我们在一起也有些日子了，渐渐习惯了不再把香菜带进家门，也放弃了过去喜欢的肝脏与羊肉。

包子喜欢在我做饭的时候主打陪伴，实则添乱，他趴在我的脚边，好奇地看着我忙碌。这只猫从小眼神就很呆，看人看物的眼神中要么是不屑，要么是疑惑。

“宝，爸爸过几天要出趟门。”我俯下身，在裤子上蹭蹭手，摸了摸包子圆圆的脑袋，“你在家要乖乖地，听妈妈的话。”

这蠢蛋什么也听不懂，自顾自舔了舔爪子，再用爪子梳洗我摸过的额头。

“我回来了。”指纹锁的机械音响过，大小姐的声音没有往日的活力，把包甩在沙发上，抬眼看见厨房里的我。

“帮我盛饭吧。”我满眼都是她，没注意包子在我不知情的时候凑了过去。很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算是告诉她，我没事了。

至于真没事假没事，她有自己的看法。

大小姐看着我傻傻的脸，瞄见了放在一边的锅包肉，快步冲上来，一把抓住我的领子。

她隐约带着一股桂花的芬芳扑面而来，甜而不腻，那并非香水的味道，大小姐一直说自己是身体乳腌入味了，而我固执地认为那是她与生自来的体香。

“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