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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绒听了小二絮絮叨叨的倾诉之后,受惊不小,整只狐趴在海棠树下,将小脑袋枕在一块石头上,大尾巴卷起,团成一只蓬松柔软的毛团儿,脑中不断回顾这几日与城阳牧秋重逢之后的细节。
他与陈向晚话不投机,基本没什么交流。
他不愿和前准道侣同住,宁可打地铺也要与自己挤一间房。
他曾强调来此处不是为了陈向晚,却明明白白说了是寻人。
他甚至问自己,要不要与他双修,补回妖丹。
他早起为自己煮肉粥。
……
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发现端倪。
只是银绒从前压根没往这方面想,如今被小二的一碗粥提醒,才发现,祖宗虽然嘴上没说,但早已用意彰彰。
自己离开了,他才发现自己的好,所以悔不当初,专门来找自己回去?
亦或是,五百多岁的老童子鸡,食髓知味,跑了娈宠,孤枕难眠?
银绒动了动毛绒绒的狐耳,抖掉两片粉白色的海棠花瓣,觉得很有道理,如果换做自己,也想要养一只这样的狐啊,以灵宠之名,行娈童之实,既能保住掌门仙尊清冷孤高的名声,又能得到实惠,睡完了提了裤子就走,连好脸色也不用给一个。
还要自己像从前一样叫哥哥,啊呸!从前叫你的时候,你不是嫌恶心吗?从前叫你不过是因为想要回妖丹罢了,妖丹其实也是你欠我的!
银绒条分缕析地列出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越想越觉得他胡银绒不欠别人什么,自己问心无愧,倒是姓城阳的屡屡负他。
不过,穷惯了的乡下小妖银绒认为:那一笔可观的“分手费”能够抵消老祖的负心行为,两人可以算作互不相欠。
既然如此,更不能再纠缠,银绒觉得自己远离是(老)非(祖),回琵琶镇衣锦还乡的事情,需要提上日程了。
银绒打好了腹稿,准备同城阳牧秋和陈向晚辞行,没想到竟先看到他们的鸾车。
鸾车与马车相似,是以有些道行的飞禽做“马”,而车本身也会贴上附有法力的符篆,速度并不快,却胜在平稳和华贵。
是的,华贵。
这东西造价不低,但实用性不强——因为平均速度还不如堪堪结丹的修士御剑——所以通常是给修为不高、出身富贵的世家娇小姐准备的,一般会镶嵌流光溢彩的宝石或者绚丽柔软的绸缎。
章乙镇这种小地方,很少见到这种奢华的交通工具,何况一下子出现两辆,引来了不少人围观,银绒也看着眼前两辆珠光宝气的鸾车,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准备好的辞行都忘了说。
陈向晚笑道:“虽然不急于一时,但还是要为启程做准备,一路御剑,有些辛苦,所以租了辆鸾车,反正我们同路,小银绒若不嫌弃的话,咱们结伴而行吧。”
一旁的城阳牧秋一副被抢了台词的表情,最后瞪了一眼陈向晚,干巴巴地说:“上我的车,更大更舒服。”
相处这些日子,银绒觉得陈少宗主此人磊落又温柔,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其实很愿意与他结伴而行的——如果没有城阳牧秋又弄了一辆车的话。
银绒从前觉得他们可能旧情复燃,现在却怀疑这俩人当年婚约没成,积下了仇怨,总之不怎么对付,连辆车也要比一比。
银绒不想再与城阳牧秋有关联,更不想掺和进他与陈向晚的针锋相对里,于是定了定神,笑道:“之前已经受了陈大哥很多照顾,啊对,还有城阳仙尊,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二位,我是准备回琵琶镇的,其实也并不是很同路,还是就此别过吧。”
此言一出,俩人都有些始料未及,城阳牧秋忍不住道:“你御剑会受不住风,难不成要走路回去?”
银绒心道:只坐你的快剑不舒服,随便租一柄去码头买张飞舟的船票都行啊,怎么会蠢到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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