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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故知新五（第1页）

谢霜走到坐落在学校西边的图书馆，她环顾四周，随即身形利索地穿入竹林，熟练地来到一处电缆损坏的围墙旁，三下两除二地翻身跳出去。她来到学校西门旁的一处小巷，巷口处矗立着一家咖啡馆，复古的装修风格深受一中学生喜爱，每到饭点，店门口就会排起长队，里面络绎不绝。

谢霜从旁经过，不经意间扫了眼店内，店员懒散地坐在岛台后玩着手机，客人稀少，只有角落处坐着一位男生，被绿植遮挡看不清样貌。

她快速地朝巷道深处走去，里面幽深狭窄，屋檐上不时会低落水滴砸到地面，碎石路上布满青苔，稍不留神就会滑倒。巷道深处零星散落几家小饭馆，老板或坐或站，一律待在门口手里捧着把瓜子，互相唠嗑。见到有人经过，便吆喝上一句：“美女，来店里吃饭啊。”

谢霜直直往前走，走到最深处拐弯。朝前接着走几步，便到了目的地。

只见河边有个废弃的台子，破败的棋桌旁坐着一个男人，留着寸头，挺着油腻的大肚腩，只见他的右手搭在桌子上，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头，来回敛动着，满脸急躁，仔细观察几番，便会发觉他的眼睛和谢霜很像。台子后方被茂密的树木交叉挡住，从河对岸瞧不见一点人影。

男人抬头看见谢霜站在台阶上，随手把烟蒂扔到地上，抬脚随意敛了两下，伸手招呼谢霜过去。

谢霜冷漠地瞧着男人，极不情愿走下台阶，远离男人，站在一簇突出的树木后遮住自己的身形，沉默不语。

男人率先开口，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张嘴就是呵斥：“谢霜，你胆子真是肥了。你多久没回家了？？你奶奶前两天摔得了，让你回家去看看，你呢？连消息都没回一句，你知不知道家里头那帮人都怎么说我们家欸，丢脸死了啊。”

......

男人伸手指着谢霜，身形微微颤抖，不知是被气得还是快不行了，继续呵斥：“你别要不吱声，我这次来就是带你回去的，你抓点紧别要念了，回学校收拾收拾，跟我回去嫁人去。隔壁庄上郭成明一家，人爸爸是县城里头干部，人自己也有本事，搁市里头那个叫什么的。”

他摸摸发油的脑袋，皱起眉头，脸上的褶子便挤在一起，漏出他丑恶的嘴脸。过了两三分钟，他继续说：“哦，纪委上班。人家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

......

谢霜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男人，他看着谢霜面无表情，远远站在树隐下，彷佛一切只是他的独角戏，气到站起身朝这边快步走过来，眼见就要抓住谢霜的手臂。

谢霜冰冷地声音响起：“别碰我。”

男人乍然听到声音，一时愣在原地，扬起的手也停顿在半空中。

谢霜抬起眼，眼神淡漠，嘴角扯起最佳嘲讽的幅度，讽刺道：“福气？我最大的福气不是碰到你们一家吗？”

男人气得扬起手，抡着手臂就要扇过去。

谢霜脚步一转，躲开他的巴掌，继续嘲讽道：“我可是要嫁去那个纪委家的，你动我一下，可怎么交差呢？”

男人怒极却在听到谢霜说的话后，立即呵呵笑起来：“看你装得那个鬼样子，听见要嫁到纪委家都不装了，和你那个妈一个德行。”说完，狠狠呸了一声。

谢霜冷漠地说：“你回去吧，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也不要一直给我打电话了。再有下次，我就会直接拉黑。”

男人高兴地来回转悠的身形一顿，猛地转身指着她说：“你什么意思？”

谢霜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男人，一字一句道：“我说，以后都别来了。”

男人气极反笑，手不断点着她，嘴里骂骂咧咧：“你TM这什么鬼态度，你TM这什么鬼表情，见到我就一副死人脸。你让我别来找你，呵呵呵，我还偏要来，我待会就去你学校转悠一圈，我倒要去问问你的老师、你的同学，我的女儿在校表现怎么样？”

他抬脚就要离开，谢霜在他经过身边时，张嘴接着讽刺：“你怕不是忘了自己这条命是怎么捡回来得，你去我的学校，只会连门都迈不进去就被赶走了。”

谢霜慢条斯理地走到男人身边，继续说：“我不会回去。还有，那个叫郭成明的，是什么纪委对吧？我明天就去政府那问问他的领导，是怎么看待我这个未成年的学生的。吹牛别把自己吹进去了，别忘了，你身上的那点案底可是人家老爸帮忙解决的。”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一句话：“再有下次，我会直接报警，证据我都有，不要侥幸。”

台子旁的树木突然晃动一下，谢霜扫了眼过去没瞧见异样，压下心中疑率从另一条小道离开。

男人气急败坏地站在原地骂骂咧咧，土话轮番上阵。

过了十来分钟，骂累的男人坐在凳子上休息，接到一个“虎哥”的电话后匆匆离开。

暗处的树木后走出一个人影，盯着男人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谢霜离开后，并没有立即回到学校。她穿插在狭窄的巷道中，确保身后无人跟踪，转身从另一个路口走出。

她来到一处破旧的公园，熟练地绕着围墙找到低矮的墙根，脚踩在旁边垒起的砖头上，利落地翻身跳进去。

谢霜走到公园湖边的草坪上，随地而坐。一只手里拿着不知从哪揪来的狗尾巴草，拇指来回搓动着。她的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神涣散，放空杂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