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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第1页）

日期是六年前。

……

&ldo;后来没再跟她说过话。&rdo;窦寻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看见他手里的糖纸，从侧面抱住他，把下巴垫在徐西临肩膀上，带着一点鼻音。

徐西临：&ldo;你用糖纸写日记？&rdo;

这么写几年不会得糖尿病吗？

窦寻莫名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愤愤地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ldo;写在本上的。&rdo;窦寻说，随后他不等徐西临问&ldo;本去哪了&rdo;，就自行交代说，&ldo;两次搬家，都扔下了。&rdo;

两次搬家，想要摆脱你，摆脱过去的日子，把身后七零八落的墨迹连同旧物一起丢下，好像这样一来，就能潇潇洒洒地奔向新生活。

不料记忆像一块永远无法格式化的硬盘，时隔多年，扔掉的本已经化成纸浆，加入了异国他乡的再循环，而一字一句，却都能默写出来。

徐西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点难受，有点心酸，有点为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沾沾自喜，还有点无可奈何‐‐窦寻的思维方式还是一贯的简单粗暴，发现别人保留了多年前的旧房间，就一定要把自己的心路也挖出来摆给他看……笨死算了，窦寻这辈子真是跟他的炒饭一样毫无长进。

果然，窦寻低头看着那盒让人啼笑皆非的糖纸，搂着徐西临的手紧了紧，不确定地问：&ldo;我是不是还应该准备戒指……你最近好像不爱吃巧克力了。&rdo;

徐西临小心地把糖纸放回盒里，又把盒盖盖好，而后拔葱似的把窦寻拔起来，扔在旁边的小床上……动作是威武霸气的，可惜前一阵子伤了元气，手腕被扭了一下。

徐西临为了维持形象，没有声张，偷偷把扭了的手腕背到身后活动，弯下腰用好的那只手端起窦寻的下巴，压低声音说：&ldo;我不吃巧克力，吃你行吗？&rdo;

窦寻毫无异议，恨不能马上扒皮抽筋，自己调好咸淡，跳进汤锅里给他吃。

两个人很快纠缠到一起，床头依然是窦寻当年带着手绘的课堂笔记，打开一角的衣柜里是他千篇一律的衬衫夹克运动服，两双当年的限量球鞋已经泛黄，并排戳在墙角，与中二主人当年练泰拳的道服相互依偎……而穿衣镜上倒映的人影却已经成熟。

窦寻三下五除二扒了徐西临的外衣，开始解他的衬衫扣子，忍饥挨饿地素了小半年，这会正垂涎三尺，既想囫囵吞枣似的一口吞下，又不舍得吃得太狼吞虎咽，浪费滋味。

就在他跟自己的&ldo;食欲&rdo;做痛苦的斗争时，扔在一边的手机忽然响了。

窦寻才顾不上搭理，充耳不闻。

谁知电话自动挂断后，过了一会又响了。

铃声是灵魂歌者灰鹦鹉跑调跑到太平洋的&ldo;恭喜你发财&rdo;，无比欢快‐‐这魔性的铃声还激发了隔壁录制者的歌兴，徐西临这破房子隔音不好，一层薄薄的门板，里外两边是此起彼伏的&ldo;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rdo;二重奏。

窦寻：&ldo;……操！&rdo;

徐西临感觉窦寻这个表情够他乐一辈子的，抬起一条胳膊盖住脸，笑得喘不上起来。

窦寻一边臭着脸拎过手机，一边扒开他的胳膊，揪起他半掩半露的领子，把人拽过来，捣乱撒娇似的伸手进去乱摸，没好气地接起这通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心里决定要把这家快递公司投诉到底：&ldo;喂？&rdo;

结果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声：&ldo;是窦寻吗？&rdo;

窦寻觉得听着有点耳熟，但满心都是被打扰的不快，没心情去搜索记忆，于是有点不客气地问：&ldo;是，哪位？&rdo;

那女的就幽幽地叹了口气：&ldo;听不出来了吗？我是妈妈。&rdo;

窦寻：&ldo;……&rdo;

祝小程除了徐外婆去世的时候回来了一趟，这么多年一直音讯全无，不知道的大概还以为她已经修成正果，得道去了西天极乐。

她比窦俊梁有自知之明，一直知道自己占着个&ldo;妈&rdo;的虚位，&ldo;妈&rdo;得名不正言不顺，对窦寻相当客气：&ldo;这次回国，我就准备待一个礼拜，这几天能见你一面吗？你订地方，变化太大，我都不认识了。&rdo;

窦寻沉默了一会，答应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祝小程这个当妈的比窦俊梁还不靠谱，但是窦寻对她的恶感并没有很重，想来是因为她一直缺席，以至于他从来没有对她抱过太高期望的缘故。

祝小程又说：&ldo;叫上小临一起，行吗？&rdo;

窦寻一皱眉，下意识地回绝：&ldo;他就先算了吧，前一阵子刚出院，身体还不太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