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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断因果（第2页）

“天元，”和初开门见山道，“你想成为‘灵’吗？”‘灵’与‘咒灵’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咒灵意味着无法解脱，而‘灵’却是成神的第一步，其实天元的正向进化就是‘灵’，只是担心自己负向进化成了‘咒灵’，才一直使用星浆体压制进化。

而这一次，天元的进化方向其实是有点偏向于负面的，但是，如果和初愿意留在薨星宫加持就不一样了，作为曾经比肩天道的神明，即使和初并没有担任神职，她身上的祥瑞之气，也足以让天元回到正向的进化道路。

和初看着面前腐朽的面容，想起了临死前的徐福，“天元，你恨我吗？”为了让清知重回现世，故意利用了你怕死的弱点，让你一直被囚禁在这里。

“和初大人，”天元的声音没有起伏，“这只是一笔交易而已。”当初的他是心甘情愿的，自然也不会心生怨恨，只是后来人心不足罢了。

“这是罥索透露给我的信息和计划，”天元和盘托出自己面对罥索的犹豫，“我知道您是为了斩断这维持了千年的因果，才提出帮助我成为‘灵’，”树枝在地底开出了一片繁盛的梅花，用术法维持的花朵散发着真实的馥郁，据说这是龙女最喜欢的花，“但我还是要感谢您，无论是千年前的选择，还是如今的帮助。”

和初本就没有多少旧可以和天元叙，免得两人‘相顾无言’，她干脆倚在梅枝上睡觉，反正只要她待在薨星宫，就能保证天元的正向进化，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时间理一理脑子里的记忆。

夏油担忧的看着直接灌葡萄糖浆的五条悟，最近这家伙练习的越来越疯了，如果不是知道这人能用反转术式不间断的刷新自己的脑子，他都要以为这只猫是因为饲主离开，产生戒断反应了。所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呢，那个和挚友一模一样的白发少年，真的只是式神吗？

几天后，一个神道人员找上了夏油杰，“这是和初大人留给您的。”他递给了夏油一个装着不明溶液的瓶子，还有一封信。

夏油拆开信，里面讲述了瓶子里液体的用法，是用来改造咒灵口感的，怪不得特意给他。只是最后的嘱咐让他有些奇怪，什么叫如果悟状态不好的话，就让他去找‘静霜’吧？静霜……不是那把太刀的名字吗？

为此，夏油逮住了准备出任务的五条悟，将和初托付的事告知了他。处理完任务的五条悟难得的回了一趟位于京都的五条家，怪不得，他会觉得自己的记忆有所不同，明明年幼时应该是有一位银色眼睛的长老帮助自己缓解六眼发育带来的疼痛才对，而且，他还记得那个小院子里，有一棵年岁很久的红梅，他好像还在那棵梅树下等过什么人。

为什么会是梅树？和初在梦里想，其实她对菅原的回答只占了一半，不只是它刚好在那里，而是因为只有它在，特别是在庚辰离开之后……当初为什么会觉得庚辰的命运很有意思呢？司水的应龙竟然会和旱神女魃相爱，这是什么天敌组合，应龙族长和姬氏人皇的脸色一定会很精彩。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和初留下了庚辰，毕竟昆仑山这么无聊，她得学会自己找乐子。

西极昆仑

和初很长一段时间的爱好都是躺在梅树上观看那个女魃和庚辰鸡飞狗跳的情侣生活，笑得差点从枝头掉下来。特别是满心以为自己儿子在好好侍奉真龙神明的应龙族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比发现自己白菜被拱的姬氏人皇还青。应龙族长赶紧诚惶诚恐的来给和初赔罪，毕竟他们都知道这个‘侍奉’是什么意思。

彼时的和初正满心不耐烦的应付九尾狐的请求，封神？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且不说如今的天道更偏爱人族，妖族于他们而言始终是被毛戴角的畜生，再看看给你安排的这个脏活，去魅惑当代的人皇，帮助天道选择的天子结束人皇统治人族的时代，完全就是预备替罪羊。

看着下面哭得楚楚动人的九尾狐，和初心里没有一丝波动，“你明明已经做好了决定，还来昆仑找我做什么，想让我支持你？”

“难道大人不想摆脱天道的桎梏？”她确实有让人为她神魂颠倒的资本，“天道可以选天子，我们当然也可以……”

“九尾狐，”和初打断了她的畅想，“不要把别人都当傻子，你真以为人皇会任你拿捏？”和初转过身不再看她，“之后的一切，你后果自负，但我会保证狐族的安全。”

虽然没有成功拉和初入伙，但得到了她的承诺，也算不虚此行，九尾狐临走时最后看了眼这位被妖族视为救命稻草的神明，即使自诩心思灵巧的她，也猜不透这位究竟在想些什么，她真的一点都不恨吗？

怎么可能不恨？和初已经没有了看戏的心情，随意打发了应龙族长，对着雪域里唯一一抹颜色出神。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要的就是天道秉持公心，不偏私，无好恶。但如今的天道，显然已经没有了继续执掌天命的资格，法则已经开始接触和初，希望她能直接替换掉这个不合格的天道。

太便宜它了，和初想，只是剥夺掉作为‘天道’的资格，这样的惩罚，难以打消她的恨意。既然它这么喜欢人族，那就让人族来证明它这样天道有多德不配位，这样才算得上是，天理昭昭啊。就是还得在昆仑山上多待些时日，不过，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但和初没有想到，庚辰会因为与女魃的爱情，而变得亲近人族。倒不是说和初多讨厌人族，虽然天道偏私人族，她与人族并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甚至后面的计划还得让人族入局。可就像夏虫不可语冰一样，寿命悠长的龙族怎么会和朝生暮死的人族建立关系呢？

和初看着庚辰带给自己的‘孝敬’，几乎都是人族的小玩意儿，还是给人类幼崽的那种。“庚辰，虽然我现在的模样很有迷惑性，但我从来都不是小姑娘。”少女形象的神明怒视着这条胆大包天的应龙。

“和初大人，”庚辰施施然的行了个礼，重音放在了‘大人’二字上，“我也没说这是小姑娘才喜欢的东西啊，”他想起了什么似的笑了笑，“女魃也很喜欢这些的，她可比您年岁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