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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第2页）

“你说啊！”沈牧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他右手撑着银枪，用力握紧。

“被困煞胡原的是令角...”方怀弈闭着眼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二人的表情，“令角做参军和我搅和在一起，与万余后勤军被困。是她找到逃生契机，这我才带着部分兵力逃脱。”

营帐内一片平静，沈平山的手慢慢地扶起方怀弈，只见方怀弈涕泪满面。沈牧也不顾自己是否站得稳，直接右手银枪做棍甩过去，狠狠砸在他的背上，方怀弈吃痛扑倒，沈牧也跌坐在地。

“糊涂啊！”沈平山憋出一句，用手掩面，“梁王殿下知晓吗？”

“他默许了。”方怀弈挣扎爬起，去扶沈牧起来，沈牧不情愿地三番四次甩开，他也执拗地再次接手，“若非陷入困境，令角也不愿暴露身份。”

方怀弈突然想起来什么，可他此刻也不打算全盘拖出，要是现在的基础上再告诉沈家父子，沈颂已经在京中准备着风光大葬了，他可不是吃一棍子这么简单的了，他如今倒是心疼起门外的梁莫行了。

“她想做什么！她想做什么！”沈平山虽说是个慈父，但也对皇权愚忠，若是女子冒名参军还导致此战大败，这事情传出去，丢的就不只一个人的脑袋了，他此刻有些口不择言。

“父亲，小妹一时糊涂，您可得原谅她呀！再者梁王殿下就在此，小妹不会被发现的！”沈牧欲哭无泪，他只恨自己在战场上丢了右腿，这么没用，“你刚说什么？”

方怀弈一愣，“我说梁王默许令角来谒金门...”

“不是这句！前面一开始，你说你有计策了！”沈牧突然想起来什么，逼着方怀弈开口。

“围魏救赵！”方怀弈叹气后憋屈地吐露，“我想着是我直捣仝澜关，给乌布尔罕一个措手不及。等在煞胡原的兵马回防，就有一线生机。”

“据我观察，乌布尔罕昨夜在煞胡原带的兵马可不少，再加上日前损耗的，也许仝澜关好啃。”

沈牧听完方怀弈的计策摇了摇头，“马上入冬，先不论煞胡原能撑几日，就是大军压境仝澜关，完全避免不了大雪封山封路，恶劣天气你们如何吃得消，欠妥。”

方怀弈无地自容，但反应极快，“可如若我们强攻煞胡原，未必熟悉得过他们...”

营帐内再次陷入了静谧的氛围，只见营帐内逐渐亮堂起来。

“快些，等天光大亮，可就来不及了！”方怀弈此刻有些急了。

“快马小队先奔仝澜关可需要几个时辰？”沈牧紧皱着眉头，似乎在脑海中不停地演练着。

“看马，好马一个半时辰。”

不等沈牧接着开口，方怀弈紧接着回答，“谒金门前往煞胡原快的话一个时辰足以。”

“煞胡原回防仝澜关大军行进也许两个时辰，如若我军行进仝澜关，先小队突袭，后大军压境大帝三个时辰足以，打个时间差。”沈牧越说越兴奋，“父亲决议如何？”

沈平山在一旁勉强点点头，“可你别忘了，若是算错，你带大军压境仝澜关，乌布尔罕放弃煞胡原反杀谒金门，那就无力回天了...”

此刻的沈平山还没意识到他一语成谶，只是担心女儿多过担心自己。

“乌布尔罕狡诈多疑，然兵不厌诈。”方怀弈当作沈平山已然同意，跑出门去，点了几个将领马不停蹄地冲向大营。

“总都部署，副都部署，挑正当年的二人随军。”方怀弈这下子是开始担忧自己脑子一热就匆忙做决定，决议带上熟悉合理边关兵力调度的人为好。

“精饲料喂养的马带出三分之二！全力整装！”

沈平山听着营帐外开始热闹的动静，看着坐在一旁的沈牧忧心忡忡，在得知沈颂私自来边关甚至还被困有可能无生还可能后，心中的焦急和担忧迅速膨胀，没办法一时间冷静将这些全部转化成坚决。作为父亲，他无法坐视女儿处于危险之中。

“带上骑行斥候！少带步兵斥候！”沈平山突然想到些什么，稳步走出营帐外大喊。

“一炷香前后通报！”方怀弈已经在马上，边带着毛毡头盔的他回头冲沈平山回应。

“梁王殿下请进。”大军快速整装小队先行，大营里扬起尘土灰蒙，沈平山注意到了宝蓝色暗纹袍子外批上大氅的梁莫行正巧与他对上了视线。

梁莫行微微摇头，此刻倒是有点岳父冲女婿问罪的感觉了，不过他心中早有了另一套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