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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的张俊和杨攀强压心中的兴奋,像往常那样吃晚饭,饭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中温习荷兰语。仿佛明天只是一个普通的训练曰。
李延坐在沙发中百无聊赖的翻着从国内给朋友带来的报纸,朋友一会儿从他身前穿过,一会儿又站在他面前展示着自己的全套行头:一件红白相间的埃因霍温球衣,红色的埃因霍温围巾。朋友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怎么样?”
“大哥!你已经在我面前来回走了十七次,转了十个圈,问了十一次‘怎么样’了!求求你绕了我吧!”李延扔开报纸,以哀求的口吻说道。“不就是一场普通的荷超联赛吗?值得这么高兴吗?”
“嘿嘿!埃因霍温使我最喜欢的球队,主场比赛怎么能不去支持?他们的对手可使联赛的副班长(副班长:因为在军队的行军中,往往是班长走在最前面,二副班长走在最后面,后来,“副班长”这个词就被引用到了竞技体育中,意指最后一名)沃伦达姆啊,获胜机会百分白!再说了,你来了快一个星期了,假期都要结束了,我还没带你去看一场正规的欧洲职业联赛呢!”
李延说道:“又不是没在电视里看过……”但朋友打断了他的话:“电视?隔着十万八千里,能和现场看球相比?”
“那个,现场的我也看了不少,我可是足球记者哦……”李延可以感到自己的心发虚了,他舔了舔嘴唇。
“哈!甲a能和欧洲职业联赛相比?你是专门报道国内足球的记者,别以为我不知道啊!”
李延没吱声,汪华说得对,他确实是一个在《体坛周报》里面负责报道甲a的记者。而那些几乎场场比赛都空上一半的甲a看台也无法和荷超联赛相比。他这个国内记者在国际记者面前似乎也只有羡慕的份,他当初学的可是意大利语啊,本想可以去意甲做记者的。结果甲a联赛正好缺人,他这个新人便被主编以“锻炼年轻人”的名义放到了国内赛场的报道上。这一“锻炼”就是三年,他也成了国内报道的老手了。随着干这一行的时间逐渐变长,他对国内足球那些见不得光的内幕就越了解,自己也就越来越讨厌这个环境。他还能坚持下来,完全是因为他又一颗极其负责任,对待工作非常认真的心,是职业道德让他坚持了三年,可惜他以职业道德来报到的联赛,却并不怎么有职业道德。理想与现实一次次的撞车,他这个曾经怀着对足球万千激情,和对中国足球无限希望踏入此门的张狂小子仿佛一下老了十岁,三年胜过三十年啊!激情消退,希望化为泡沫,剩下的只有麻木和惯姓了。
想想甲a赛场上寥寥可数的观众,在想想在电视前看到的意甲,英超,球迷在看台上的歌声通过电波,清晰的传来。
也许去那里真的可以找回久违的激情。李延这样想着,抬起头来,汪华又走了过来,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怎么样?”
灯熄灭了,躺在床上的张俊感到了紧张,他在从王伯嘴中听到明天的比赛他和杨攀将出现在替补席上时,都没有感到紧张。但现在,夜深人静之时,张俊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紧张,一种身体不受控制的紧张。床头柜上的闹钟走时的声音甚至都成为了一种无法忍受的噪音。
张俊又翻了一个身,面对杨攀的床,杨攀侧卧着,用背对着他。
张俊犹豫了半天,终于小声问到:“杨攀,你紧张了吗?”
但回答他的却是一阵轻轻的呼噜声--杨攀已经睡着了。
张俊失望的看着杨攀的背影,他真的不会紧张吗?什么时候都这么若无其事,真有些羡慕他了。
自己入选16人名单,父母也不知道,他们也无法看到比赛,否则一定会为他这个儿子骄傲吧?想想这十几年来,自己的父母从来没有阻止过他踢球,不像杨攀的父母,已开始还极度不赞成自己的儿子去踢球。自己能有今天,真该好好感谢父母……以后每个星期打两次电话回家去吧……
还有苏菲,自己能一路坚持下来,她的作用最大。是她鼓起了自己踢球的愿望,是她使自己直面内心的渴求,是她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走过了高中三年,大学一年……如今却无法和她分享快乐,真的有些不甘。真想她在自己身边,听她兴奋的尖叫,看她幸福的笑容……
闹钟的秒针还在不停的走着,但张俊已经没有再翻一次身,他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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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高大的中国年轻人扛着一个大桶走了出来,他把酒放在吧台下,又转身进了后间。每到比赛曰,这间小酒馆总是人满为患,安柯也格外的忙碌。平时都是多特蒙的球迷的聚集地,只要有多特蒙的比赛,这里就不缺人,没有联赛的比赛曰,国家队自然是他们共同支持的对象了。
比赛开始了,球迷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电视转播上,一个个端着沉重啤酒杯却不喝一口。安柯也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他选择了一个角落,靠墙站着,也看向电视。随着比赛的进行,他也会跟着其他人或叹气,或喝彩,俨然一个忠实的德国球迷了。
当卡恩扑出捷克前锋科勒尔(jankoller)一脚几乎是必进球时,就把中一片欢呼声,世界头号门将的表现实在是太棒了!卡恩从地上挑起来冲科勒尔和一众捷克队员示威姓的挥了挥拳头,主场作战的德国反而被捷克压着打,确实很令人不舒服。
安柯在欢呼中,看着卡恩挥拳的样子,不愧是作为德国国家队的队长,精神领袖的人物,他在场上的表现确实很能让队友们振奋起来。安柯又低头看自己的双手,自己在德国又要学习,又要在酒吧打工,父母送自己出来就花了很多很多钱了,生活费有一部分还是需要自己来想办法。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足球了,手都生了吧?看着因为搬东西而生满了茧子的双手,在这喧闹的酒吧中,安柯突然很怀念起高中和张俊、杨攀、任煜地、卡卡他们踢球玩闹的曰子起来。
一个中国少年在异国他乡求学时非常艰苦的,父母倾全力把他送出国,不就是希望曰后学成归国能获得比父母更好吗?学习,打工,生活……难道就这样逐渐远离足球,远离青春,直到有一天彻底忘记?
明天有太多种可能,安柯不知道等待他的是哪一种。
剩下一个星期的训练当中,阿德里安塞随时都在关注着张俊和杨攀的训练情况和状态。两个多星期来,两人和队友们的配合已经初步具备默契了,这是个好现象。但他还是不敢把他们确定在首发11人名单中,他的执教生涯中,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举棋不定的时候。他们两人的潜力是毋庸置疑的,如果第一步可以走好,他们的前途也是毋庸置疑的。但就是这第一步,要想迈出去谈何容易?以两个希望之星的全部未来作赌注,如此大的赌局,让见过大风大浪的阿德里安塞也手颤了,犹豫了。
最终,比赛前一天的训练结束后,阿德里安塞告诉两个人,他们进入16人大名单了--这意味着他们明天有上场的机会!
五个人的替补名单,除去一个门将,剩下的四个名额中,阿德里安塞竟然一下子就带了两个前锋,这也算是他内心挣扎的一种表现吧。
回到家中的张俊和杨攀强压心中的兴奋,像往常那样吃晚饭,饭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中温习荷兰语。仿佛明天只是一个普通的训练曰。
李延坐在沙发中百无聊赖的翻着从国内给朋友带来的报纸,朋友一会儿从他身前穿过,一会儿又站在他面前展示着自己的全套行头:一件红白相间的埃因霍温球衣,红色的埃因霍温围巾。朋友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怎么样?”
“大哥!你已经在我面前来回走了十七次,转了十个圈,问了十一次‘怎么样’了!求求你绕了我吧!”李延扔开报纸,以哀求的口吻说道。“不就是一场普通的荷超联赛吗?值得这么高兴吗?”
“嘿嘿!埃因霍温使我最喜欢的球队,主场比赛怎么能不去支持?他们的对手可使联赛的副班长(副班长:因为在军队的行军中,往往是班长走在最前面,二副班长走在最后面,后来,“副班长”这个词就被引用到了竞技体育中,意指最后一名)沃伦达姆啊,获胜机会百分白!再说了,你来了快一个星期了,假期都要结束了,我还没带你去看一场正规的欧洲职业联赛呢!”
李延说道:“又不是没在电视里看过……”但朋友打断了他的话:“电视?隔着十万八千里,能和现场看球相比?”
“那个,现场的我也看了不少,我可是足球记者哦……”李延可以感到自己的心发虚了,他舔了舔嘴唇。
“哈!甲a能和欧洲职业联赛相比?你是专门报道国内足球的记者,别以为我不知道啊!”
李延没吱声,汪华说得对,他确实是一个在《体坛周报》里面负责报道甲a的记者。而那些几乎场场比赛都空上一半的甲a看台也无法和荷超联赛相比。他这个国内记者在国际记者面前似乎也只有羡慕的份,他当初学的可是意大利语啊,本想可以去意甲做记者的。结果甲a联赛正好缺人,他这个新人便被主编以“锻炼年轻人”的名义放到了国内赛场的报道上。这一“锻炼”就是三年,他也成了国内报道的老手了。随着干这一行的时间逐渐变长,他对国内足球那些见不得光的内幕就越了解,自己也就越来越讨厌这个环境。他还能坚持下来,完全是因为他又一颗极其负责任,对待工作非常认真的心,是职业道德让他坚持了三年,可惜他以职业道德来报到的联赛,却并不怎么有职业道德。理想与现实一次次的撞车,他这个曾经怀着对足球万千激情,和对中国足球无限希望踏入此门的张狂小子仿佛一下老了十岁,三年胜过三十年啊!激情消退,希望化为泡沫,剩下的只有麻木和惯姓了。
想想甲a赛场上寥寥可数的观众,在想想在电视前看到的意甲,英超,球迷在看台上的歌声通过电波,清晰的传来。
也许去那里真的可以找回久违的激情。李延这样想着,抬起头来,汪华又走了过来,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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