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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她昨晚答应了他的?她有说夜夜笙歌么?她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她月事刚走,这个时候不可能怀孩子,再说了,他昨晚折腾她那么久,她身上还痛着,哪有功夫应付他。谢云初严肃提醒,“二爷,纵欲伤身。”王书淮被这话给噎住,这四字一直是他信奉的准则,可此一时非彼一时,他接下来三年回府的次数屈指可数,谢云初又不肯跟他去江南,好不容易回来了,自然是要歇在后院的。他心中涩然,“我没两日便要离开。”这下轮到谢云初骑虎难下,如此着急,不像是王书淮的作风,那只能说他是当真有些着急子嗣。谢云初轻声地告诉他,“我月事刚走,现在不是怀孩子的好时候,再说了,我还没缓过来呢。”夜色里,妻子红唇饱满微翘,如同晚间含羞带露的芍药。带着睡醒朦胧的憨嗔,没有往日那份客气疏离。王书淮心也跟着一软,那颗自信王赠灯所带来的不快恍惚间得到一线安抚,“好,那咱们歇着。”王书淮躺了下来。谢云初默不作声看了他一眼,她两世都习惯了独寝,一张床分去大半个给旁人,法,家里处处打点得井井有条。王书淮扶额,“是我失礼,那明日还请夫人替我准备厚礼,去给岳父岳母赔罪。”谢云初应下了。翌日醒来,王书淮照旧天未亮便去了朝廷,谢云初一面着人准备贺礼,一面等王书淮回府去谢家吃宴。珂姐儿闲不住,闹着要去琉璃厅玩,谢云初念着王书淮一时半会回不来,干脆亲自带着孩子过去。琉璃厅是整个国公府最大的花厅,五开的大间,卷棚式的屋檐,藻井繁复优美,前后左右各接游廊,四通八达,十分气派,前有宽阔的地坪供孩子们玩耍,后有花团锦簇的园子让姑娘们流连,冬日此地炭火不断,夏日好乘凉,是以每日此处是国公府最热闹的地方。大奶奶苗氏忙着长房的中馈,由乳娘带着两个孩子在花厅里玩,王书琴与王书雅早早在花厅边上的小间偏厅习书绣花,窦可灵也忙着,倒是许时薇挺着大肚坐在廊庑下晒太阳。瑄哥儿也被送了过来。珂姐儿看到哥哥姐姐很是兴奋,谢云初将她放下来,她双拳举着,围绕台阶边沿走,乳娘和小丫头在身旁看着,也不怕摔。许时薇看着院子里的孩子,眸色不自觉柔软,她问谢云初,“嫂嫂,你觉得我这胎是儿是女?我这肚皮尖尖的,又爱吃酸,会不是个儿子?”人就是这般,凡事心里总有个设想,问出来是盼着得到别人的认可。谢云初瞥了她肚皮一眼,“孩子性别与肚皮尖圆并无关系,我怀珂姐儿时,旁人都说我肚子里像个儿子,结果生下来是个姑娘,所以,什么都别想,生下来才是准的。”许时薇有些失望。这时苗氏忙完家务,搭着丫鬟的手过来,笑悠悠接了一句,“初儿说得对,还真是什么都不准,我怀林哥儿的时候,肚皮是圆的,大家都说是位大小姐,哪知道落地是个哥儿呢,四弟妹放宽心,你年轻,这一生必定是儿女双全。”许时薇听了苗氏的话,心里立即敞亮了,“大嫂说得对,我一定儿女双全。”苗氏挨着谢云初坐下,亲昵与她说笑,“二弟回府了,你便忙得不见人影。”谢云初面庞微热,“大嫂别拿我说笑,我就昨日一日没来,你就惦记上了。”“说好的大家约了一起打叶子牌,你却食言了,”苗氏扬起嗓子故意说给雕窗内的王书琴听。王书琴俏生生接话,“可不是,害我们三缺一,最后拉了我母亲来,我母亲实在厉害,吃了我们三家。()”谢云初也促狭了一句,≈ap;ldo;岂不正中你意,那到底是你母亲呢,回头还不都是你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王书琴不依,“我娘眼里哪有我,只有她的宝贝儿子,指不定好处都留给她儿子。”指的是五少爷王书煦。谢云初这厢还未回话呢。那头游廊转角处传来一道气笑,
“谁说给我?趁着我们不在,你就处处编排我和娘,阖府哪个不知道娘护你跟护犊子似的。”谢云初和苗氏一同探头,瞥见三位芝兰玉树的年轻男子立在廊角。右边一人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长袍,腰间悬着一块碧玉坠子,人生得十分高瘦峻秀,唇角还含着笑,正是五少爷王书煦,另一人颇有几分潇洒不羁,笑得乐不可支,眉宇间与王书淮有几分相似,却又多了几分风流,则是三少爷王书旷。而在二人当中,一袭白衫如玉,通身无饰,风姿俊逸翩然的则是王书淮。他即便穿着朴实无华,眉眼气场却生生将弟弟们都给衬下去。大家第一眼都看到了王书淮。他眉目浅淡,神色依旧淡漠而温和。大家纷纷起身见礼。王书淮目光不着痕迹在妻子身上掠过,开始在花园里寻女儿,自他回来还不曾与女儿打上照面,不是说会走了么。可惜孩子绕去了花园后,只闻她银铃般的笑声,不见其人。“走,先去上房请安。”王书淮回来还不曾见过其他几房的长辈,看样子这是打算去给三太太和四太太夫妇请安。不一会,几位少爷又一同来到花厅。王书淮一眼看到在院子里蹒跚学步,跌跌撞撞的女儿。小丫头眉间一点朱砂,双眸水汪汪的,又大又黑亮,眉梢一弯,笑起来跟个月牙似的,倒是像谢云初。瑄哥儿第一个发现爹爹王书旷,立即要奔过来,王书旷眼瞅着底下有台阶,担心儿子摔着,又见他跟旋风似的,实在是悬心,立即大步跨过去接住儿子。瑄哥儿高高兴兴喊爹爹,“爹爹,你说要给我捎葱油饼的呢。”这么小的孩子,还不大会吃什么葱油饼,实在是王书旷想跟妻子亲热,被儿子缠得脱不开身随口敷衍的话。几位嫂嫂听了这话,登时变脸。大奶奶苗氏急道,“三弟,这么小的孩子,可不能吃葱油饼,难以消食。”王书旷满头冷汗,瞪了儿子一眼,连连认错。瑄哥儿不高兴,在爹爹怀里扭动哭闹,“爹爹说话不算数,爹爹说话不算数。”恰在这时,憨憨的珂姐儿望着高高大大的王书旷,看着哥哥在他怀里扑腾,喃喃唤了一句,“爹爹”这话一出,把众人唬()了一跳。王书旷吃惊地看着侄女,平日糊里糊涂跟着叫两句便罢,当着王书淮的面压根不敢扭头看王书淮的脸色。大家也跟着面面相觑,生怕王书淮生气。倒是五少爷王书煦指着珂姐儿跟王书淮捧腹大笑道,“瞧,二哥,叫您一早忙到晚,三月不见孩子,孩子都不认识了你。”五少爷性子像了三太太爽朗大气。王书淮一张俊脸黑得透透的,三步当两步,跨过去将女儿抱起,珂姐儿被他抱住,第一下便是哭,小嘴撇起,眼泪水汪汪。谢云初揉着笑痛的腹起身,连忙走到女儿身旁,柔声抚慰她,“傻丫头,这才是你爹爹。”又与王书淮解释道,“平日里三弟爱陪着孩子玩,珂姐儿见瑄哥儿喊爹爹,也跟着喊,二爷别放在心上。”王书淮不可能不放在心上,看来平日得抽出闲暇多回几趟府,否则妻子女儿都要被人拐跑。他这个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些心思都压在心底。他重新将珂姐儿放下来,珂姐儿拗着小身板逃到谢云初怀里,防备又疑惑地看着他。王书淮看着小女儿陌生的眼神,心里塞了团棉花似的。他倒也不是全不准备。于是从袖下掏出一个极好看的玩具,捏在手心朝她晃,“珂儿,喜欢吗?过来爹爹这里,爹爹给你玩。”这是一个西洋舶来的水晶球,里头有五颜六色的类似海星一样的东西在晃,亮晶晶的十分惹眼。姑娘家天生都喜欢鲜艳亮眼的东西。珂姐儿果然被吸引,她目不转睛盯着看,只是脚步有些迟疑,王书淮蹲着一动不动,手心运力,那个水晶球突然滑至他食指指尖,呼啦啦转了起来。珂姐儿眼神跟着一亮,慢慢推开母亲的胳膊朝王书淮走来。眼看还有一步,小丫头笑嘻嘻扑到他怀里,“爹爹!”脆生生的一声唤,让王书淮甜到心里,他把女儿抱起来,继续转动球给她看。孩子们没见过这种玩具,十分稀罕,纷纷围了过来。孩子护食也护玩具,一把扑过去,把球搂在怀里。大家哈哈大笑。王书淮当然不可能做这样不知礼数的事,立即吩咐人送了球来,人手一个,夫妻俩又抱着孩子回春景堂,打算去谢府。“孩子没去过谢家呢。”毕竟这么小,谢云初还不曾带她出门。王书淮闲暇有限,舍不得放手,抱着女儿径自上了车,“一道带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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