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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俊荣在门外进退两难，犹豫了半天。

他想了想，刚准备离开，明天再找机会教导。却听见里面青年挂断了电话，顿了一下，仿佛在一个人自言自语。

“难怪月生海死了却没有崩溃，”青年说得严肃又认真，仿佛在思考人生里最要紧的事情，“原来是还在以鬼魂的方式存在……”

这是自欺欺人，还是……已经受不住打击，快要疯掉了。

陈俊荣心都提起来了。

青年继续一个人说着，语调甚至诡异地轻松起来，似乎在这种自我欺骗里得到了慰藉：“那我还需要代替他，完成那些他没做完的事情吗？”

陈俊荣心里一凛，连忙推开了门。

青年抱着猫猫们，靠在床头。他仰着头，清冷的脸上是轻松又信任的表情，像是卸下了所有坚硬的外壳，在和最亲密依赖的人说话。

此情此景如此温馨美好，如果——青年的身边不是空无一人的话。

陈俊荣只觉得看起来凄凉极了。

陈俊荣决定单刀直入：“月先生？月生海？”

青年又沉寂下去，那丝轻松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消散了。

陈俊荣没有放过他：“他是你什么人？”

青年沉默一会，平静道：“我亡夫。”

陈俊荣震惊，脱口而出：“月家的前任家主？前几天刚去世的那个？是你老公？”

青年移开眼，从嗓子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嗯”。

又哀又怨的，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怎会如此！

陈俊荣瞳孔地震！

月家家主的伴侣，居然会是自己手下贫穷励志的小七？

他是看着江夜白怎么一路走到现在的。自然知道他没人帮忙，没什么背景，全靠他自己一人摸爬滚打，咬着牙曲意逢迎，甚至被迫接受金主一些更过分的事情。

都是因为穷啊。

可是月家的人，怎么会穷？月生海，又怎么会允许自己伴侣在外如此这般……为了点资源就被为所欲为？

陈俊荣想不通。

陈俊荣脑子一片混乱，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小七，你们怎么认识的？”

青年低着头，声音平静：“父亲把我嫁过去的。”

“你父亲？”陈俊荣再一次惊讶。他从未听过青年提起过自己的双亲，一直以为江夜白是个孤儿。

“嗯。江家家主江灯。”青年抬头看他一眼，又垂了眼，低声道，“我是私生子。我母亲故意怀的我。”

“这、这样啊……”戳到了青年心底的伤口，陈俊荣不知所措，连忙转移话题，“先婚后爱的结局也不错哈。小时候把苦吃尽了，长大就只剩下甜了啊。你这么想着他，月家主对你肯定是很好的……”

“嗯，”青年表情有些晦涩，声音却依然平静，“是挺好的。”

陈俊荣没意识到什么不对，或者是他不敢去想，连忙安抚道：“有过这么幸福的生活，才要带着记忆更好地活下去啊。月生海泉下有知，也会希望你一个人能过得幸福。”

青年顿了顿，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努力朝他笑了笑，点头道：“陈哥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的。”

陈俊荣又劝了几句，让江夜白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又嘱咐他早睡早起。便出了房间。

他没敢问为什么他俩结婚这么多年，却从未向外界公开过。

可能是两人一个是偶像爱豆，一个是豪门家主，都身份敏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