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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娘认了命,绝望的闭上眼,等着接下来的疾风骤雨,不想却并无动静,虽无动静,皎娘也未存侥幸,仍是闭着眼,不敢睁开。
半晌儿却听梁惊鸿开口道:“不是心中已有计较,怎不说出来,你不说我可是猜不着的,你这般闭着眼瞧也不瞧我,有些事便能商量的也无法商量了不是。”
皎娘只当他又要耍什么手段,只当听不见,却听他又道:“到了这种地步,想来你心里也明白,我是绝不会放手的,只我不放手,你活着死了都是我的人,如今日子短想来你还不知我的性子,我自小便是个执拗脾气,认定了的事,八头牛也拽不回来,我知你如今心里厌我恨我,可你再厌再恨,到底日子得过下去,既如此,这般僵着总不是个长久之计,倒不如趁着现在咱们开诚布公的说明白,也免得猜来猜去的闹误会。”
皎娘本不想听,可他的话却一句一句往耳朵里钻,虽是毫无道理的混账话,却也是实话,他不会放过自己,寻死的路亦被他堵的严实,唯一剩下一条道便是让他顺心如意。
虽是实话,皎娘却想不明白,他说这些什么目的,梁惊鸿用了这么多心机手段所谋就是自己,如今自己认了命,岂非正中他的下怀,还商量什么。
梁惊鸿见自己说了这么多,她依旧不应,躺在哪儿似个木雕的美人儿,心下不免有些着恼,便状似无意的说了句:“从燕州到京城虽远,可走水路却顺畅,这几日正是顺风顺水,也不知冬郎乘的那行船到了何……”
他话未说完,皎娘猛的睁开了眼颤着声儿道:“你,你要做什么?”眸光中虽又惊又怕又恨,到底是看自己了。
梁惊鸿挑了挑眉:“皎娘这话说的,我如今人就在这儿,还能去害了你兄弟不成,不过就是想起来随口提了一句。”
皎娘却不信他的话:“你到底想如何?”
梁惊鸿乐了:“我想如何皎娘是真不知吗,还是说皎娘想让我亲口说出来,嗯……”说着微微倾身,凑到了皎娘脸颊一侧来,却并未挨到,只是从皎娘颊轻轻划了过去。
虽并未碰到,却能清晰感觉到他灼烫而暧昧的鼻息,皎娘下意识侧头避开,咬了咬嘴唇道:“皎娘虽非贞洁烈妇,却也绝不会与人苟合,梁公子若想寻乐子,可去花楼妓馆,若你执意逼迫,便皎娘再顾念家人,也唯有一死,总好过留下一生污名,让家人蒙羞”
梁惊鸿心知她说的是真心话,这丫头别瞧着柔弱,却是个性子倔的,怪道表姐一再劝说自己,想来是深知了皎娘的秉性,怕自己迫的太紧,这丫头一时想不开,连她爹娘兄弟都不顾了,直接来个一了百了,自己岂非鸡飞蛋打。
先头不过是明楼一眼瞧上,便要弄到手不可,虽也没少惦记,可惦记的都是怎么把人弄到手,至于之后的事却未仔细计量过。
这也不能怪梁惊鸿,他自落生便是天之骄子,众星捧月,生的俊,家世好,天赋亦高才能出挑,不论家里的还是外头的,只要是女的,没有不喜欢梁惊鸿的,京里那些闺秀,甭管多矜傲的美人,到了梁惊鸿跟前儿也都没了脾气,在梁惊鸿的字典里,除非他瞧不上,真瞧上了必是千依百顺铁了心的跟着自己。
谁知偏偏就让他遇上了皎娘,自己费了这么多心思,好容易把人弄在手里,却一门心思跟自己别扭,若依梁惊鸿以前的脾气,早耐不住性子,掉头走了,可到了皎娘这儿偏生却变了,就算她左不顺右不顺的,惹的人恼恨不已,可再恼再恨也丢不开,舍不下。
既舍不下,也只能耐着性子把人圈住再说,想到此,便道:“我自是待你一片真心,你便不领情,也不必自轻自贱的与那些粉头做比,多大的事儿不能商量,死啊活的有甚意思?”
商量,如何商量?若真能商量如何会走到这步,皎娘心中说不出的悲凉无奈,知道他说这些不过是为哄着自己依从他罢了,哪里来的什么真心,亏他真好意思一口一个真心的说出来,真真自己都替他脸红。
想到此,皎娘不禁道:“原来梁公子的一片真心,便是让皎娘背着污名,无立足之地吗。”
梁惊鸿被她一再讽刺,却也不恼,反而愈发的好脾气,柔声道:“先头惦记的紧,恨不能立时到了一处才好,心里发急行事难免有不周全之处,让你受了委屈,我这儿先赔个不是,皎娘便莫跟我计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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