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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第2页）

他时不时地往药上看，布朗默不作声地出去了一趟，关门时外面的风如同鬼哭，好在他回来得很快，还带给他一个小木箱，白卢乔打开就看见里面全是瓶瓶罐罐的药膏，上面简单粗暴地写上“止血”、“修复”、“疗伤”的功效，甚至还有美白、护肤的品类。

白卢乔想是一回事，真的被送了一堆看起来很有效力的珍贵药品时，比起喜悦最先感受到的是惊吓：“我用不到的。”

怕布朗生气，他悄声补了一句：“我没有做什么，你不用给我这些。”

布朗戳戳他的额头：“后院的树枝能和巫师换一大堆，乔乔喜欢就拿着，不是宝贵的东西。”

那个地方一直被白卢乔忌惮着，他以为那是一处禁地，如果被发现他进去过，会直接走向gameover，没想到会被布朗这么随意地开启话题。机会难得，白卢乔顾不上自己怀里的药箱，装作自然地询问道：“那些树枝有那么昂贵吗？”

他套话套得过于笨拙，不仅目光乱走，嗓音都是颤抖的，布朗并不戳破他：“对乔乔来说是可以烧柴火的东西，对于有些人来说好像很难得，说是活性很高可以做研究。”

他不掩饰自己的纵容，如果这是个解密游戏，他已经放水放到太平洋了：“有一次我去参观那些研究，发现巫师们把树枝放在玻璃罐里，周围全是各种营养导管，为了养活他，他们甚至还偷偷从我们家里带走了一些泥土。”

白卢乔心跳得很快，有预感这是故事的重要秘密：“后来呢？”

“后来啊，”布朗苦恼地想了想：“他在玻璃罐里一直尖叫说自己不开心，不想喝难喝的药剂、不想被烧毁再重新发芽、不想被做实验，我被吵得难受，就把他带回来了。”

话题的走向不太妙，白卢乔手心发汗，他在跟一个能和树枝沟通的怪人友好交谈。不过布朗一直很轻松地回答他，似乎......不会伤害他。

他没有意识到布朗是在引诱他继续发问、引诱他主动向自己靠近。白卢乔挺直脊背，精神绷得很紧，因为对方的无害而游移着试探他的坦诚：“那棵树枝，后来怎么样了呢？”

布朗忽然叹息了一声。

看似一直是白卢乔提问，其实主动权一直在布朗手里，现在他突然沉默，白卢乔吓坏了。好在布朗没有让他忐忑太久：“我以为你记得的，我没有瞒过你。”

布朗用那双湖蓝的眼睛忧伤地看着他：“你居然全都忘了，我们的过去和誓词。”

【布朗童话值：50。】

布朗大多时候情绪稳定，童话值鲜少发生变化，阁楼里的灯光很暗，一身黑的布朗看着他，露在衣物外面的肤色愈发苍白，像位死神。

惊慌之后，白卢乔笨拙地去亲近他，他垂着柔弱的颈子扑到他怀里，声音低闷：“真抱歉，你知道的，我记性不是很好。”他担心布朗把他冷漠推开，所以甫一抱上就抓紧了他腰上的衣服，纤细的手指扣在漆黑的布料上，不敢松手，还讨好地蹭了蹭。

许久之后，一只大手覆到他头发上，布朗叹息道：“在婚礼上你发誓不会背叛我，我也发誓会一直爱你保护你。”他没有用“乔乔”来代称，而是“我”和“你”，白卢乔没法催眠自己他是在叫别人，耳朵烧红一片。

“忘记也没关系，以后重新讲给你听。”

白卢乔严肃地告诉自己这都只是任务和童话，他的过去不是和一个男人的婚礼，而是一个小而温馨的出租屋，他正在童话世界里，这张床底下还有他前辈们的照片，说不定他们也同样在此刻被布朗亲昵信任、倾诉衷肠，都是游戏的固定剧情。

劝说完毕后，他鼓噪的心跳平息下来，接上了刚才的话题：“那个树枝现在在哪里呢？”

布朗平静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他呀，他妒忌着西奥多，也想要名字，还想要一个妈妈。”

屋外的风鼓噪又平息，沙沙的声响砸在屋檐上，风声卷过，开始暴雨了。布朗在乱糟糟的背景音里攥住他的手指把玩，说：

“我被吵得烦了，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玛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