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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脚下生根似的不愿意走,总有种一旦离开,会后悔的感觉。
江阮这几年以来,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拍完这部电影,砸进来的钱对他而言倾家荡产,现在圆满杀青,长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有瘾,没忍住多喝了几杯,被谢时屿攥住手腕,才讪讪地丢开。
“那咱们元旦回燕宁见?”张树满脸醺醉,临走前跟江阮他们说。
江阮点了下头,叫徐小舟,“去送一下张导。”
等徐小舟扶着张树上车,江阮才觉得有点累,深夜,杀青宴已经散场,他们是最后离开的,江阮就拉住了谢时屿的手,他身上沾着甜腻的酒味,嗓音都含糊绵软,小声说:“我走不动了,哥。”
“来。”谢时屿扣上他羽绒服的帽子,拉着他手腕,要背他。
江阮就往谢时屿背上趴,搂紧他的脖子,才下过几场雪,这几天深夜很冷,但他可能是喝了酒,身上还裹着温暖厚实的羽绒服,就并不觉得冷,抬手搓了搓,捂住谢时屿的耳朵。
谢时屿轻笑了一声,说:“我不怕冷。”
“嗯……”江阮晕晕乎乎地答应,其实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他内心久违的快乐,去亲谢时屿的耳朵尖,埋在他颈窝里,嗅他身上的香水味。
他舍不得谢时屿难过,不然真想这样死在他怀里。
感觉永远都不会觉得冷了。
谢时屿拉开车门,抱他去后座,江阮搂着他放在后座的小鹦鹉抱枕,亲了一口,还有点傻气地对他笑,谢时屿也勾起嘴角笑了下,上车后,搂着他,让他躺在自己腿上睡觉。
江阮却不困,攥着他指尖,小声地跟他说话,语气听着都腻歪,他喝醉了,也不管车上还有没有别人,谢时屿就升起了挡板。
“又撒酒疯。”谢时屿眼睫垂下,捏他的脸。
江阮推开他的手,拿小鹦鹉抱枕挡在脸上,枕着谢时屿的腿,转过身埋在他怀里,眼泪蜿蜒滚烫,顿时就流了下来,憋狠了还是没忍住,溢出一点抽泣的声音,谢时屿愣了下,俯身去抱他。
“宝贝儿,怎么突然哭了?”谢时屿抱起他,叫他靠在自己肩上,然后拿走那个抱枕,指尖拨开他微湿的额发,掌心去蹭他的眼泪。
江阮想抬头看他一眼,还没对上视线,眼前又一片朦胧的水雾。
“……我想,明年跟你一起,去柏林看电影展映,”江阮嗓音微哑,脸颊埋在他颈侧,闷闷地说,“想跟你一起去,还想跟你住在一起,明年过六一,你要记得买蛋糕给我吃。”
谢时屿亲他湿透的眼睫,抱着他温声说:“好。”
“你不问我……之前有没有跟别人一起住过么?”江阮突然提起这个,搂在他肩上的那双手都收紧。
谢时屿摸他的头,顺着他的话,问他:“那你有没有?”
“没有……”江阮嗓子堵得发不出声音,谢时屿喂了他一点水,没催他,也不多问,抱着吻他的脸颊和头发。
江阮咬住了齿间的那点颤栗,眼泪突然间涌出来,额头抵着他肩膀,说:“我一直爱你,一直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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