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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位先哲曾经说过,从天堂到地狱只需要一瞬间。
艾薇塔此刻深深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圣诞假期中段的某一天,她终于在礼堂的教师长桌边又看见了邓布利多的身影,于是一边食不知味地用银汤匙往嘴里舀洋葱汤,一边用余光悄悄瞥向上首笑眯眯的老人。
“福西特小姐,恕我直言,你的餐盘早就空了。”今天正坐在她对面的格雷夫人面无表情地指出了这一点。
“哦,哦,谢谢您的提醒。”艾薇塔感觉自己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可能比餐桌上产自意大利那不勒斯的番茄酱汁还要更鲜艳几分。
“如果你有事要找邓布利多校长的话,他的办公室入口在三楼,但想要登上螺旋扶梯需要口令。”
格雷夫人最后留下一句提示,优雅地起身离开了。艾薇塔朝着她的背影再次道谢,又匆忙抓起一杯冰冻番石榴汁咕咚咕咚灌下去,试图让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温度下降一些。
然后她满怀期待(并努力掩藏内心担忧)地跟上了邓布利多离席的脚步,却在下一秒绝望地发现了一个事实。
——她说不出来。
无论是原著的走向,自己的来历,还是已经确定存放在有求必应室、只是暂时无法取出的冠冕……在邓布利多面前,她一个字都无法吐露,就像是已经和谁结下过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我当时努力张大嘴巴但就像被灌了哑药一样的表情肯定很滑稽。
艾薇塔像只鸵鸟一样,自暴自弃地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柔软的鹅绒枕头底下。
当时邓布利多的神色却依旧很和蔼(艾薇塔衷心希望校长不是见多了和她一样各色奇奇怪怪的学生),只是轻轻地朝她眨眼:“世界上总有很多不为人知、神秘而精彩的魔法,或许你遇到的也是其中一种,福西特小姐。”
说不出、写不下,甚至就连记忆也无法提取。本以为最糟糕也就是喝吐真剂喝到饱的艾薇塔有气无力地坐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前,旁边的冥想盆散发着柔和的淡淡银光,墙上那位被评为“霍格沃茨最不受欢迎校长”的小天狼星曾曾祖父——菲尼亚斯·奈杰勒斯还看好戏般坐直了身体。
“分院帽曾经告诉我,你的头脑中充满了它也看不出来处的知识,就像隔着一层朦胧的迷雾。”邓布利多挥了挥他那只戴满戒指的手,让颜色略显黯淡的分院帽降落到桌面上,“我想,这大约也和你没办法告诉我的事情有关。”
“即使我们现有的魔法知识已经经过无数人的整理总结,形成了相对完善的体系,但这世上依旧有很多的未解之谜。譬如爱,譬如预言,譬如时间。”
“我很乐于倾听你的分享,当然是当你被允许开口的时候。但起码此时此刻,它可能是独属于你的秘密。”
“所以去好好把握它,怎么样?比如去尽力做到那些你本来想要通过我完成的事。”
“毕竟现在比起我,艾薇塔,你似乎才是那唯一的例外和机缘。”
*
……但事实上,唯一的例外和机缘现在非常一筹莫展。
难道真的要孤军奋战成为凤傲天?艾薇塔迷茫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心说那现在我只是学东西比同龄人更快的金手指是不是开的有点小啊。
最后把她从被枕头闷死中拯救出来的是猫头鹰用尖喙敲打玻璃窗子的声音。
艾薇塔闷闷地爬起来,替蛋挞拍掉了身上洁白的雪花,又给它添了一把混着坚果的猫头鹰粮。
小家伙用还有点冰凉的脑袋撒娇般蹭着她的手,而艾薇塔就一边安抚它一边拆开火漆。
信笺依旧来自玛丽姨妈,除了日常的问候之外却是有两行不起眼的小字莫名吸引了女孩的视线。
“你永远的
玛丽·特里劳尼”
特里劳尼。
艾薇塔注视着这个姓氏,心里忽然涌现出一个大胆的尝试想法。
她坐到书桌前,又一次从抽屉里取出了那沓带着淡淡花香的精美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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