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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浮动，夜色漆黑，亮起的书房中暗香浮动，气氛却格外压抑。

祁明珠捏紧了帕子，冷着脸道：“我不同意。”

叶鸿才也连忙跟着点头，深切道：“西河，我知道你想跟娇娘接触，可她到底是一个姑娘家，不好跟你日日相处，更何谈是习武这样的事儿呢？娇娘可吃不了这种苦头。”

楚西河没想到他误会的这样彻底，但他却并没有否认，在娇娘习武这件事上，他的确存了私心。

“叔父，叔母，我知道你们舍不得她吃苦，我也舍不得，”楚西河抿了抿唇，努力不去看叶鸿才震惊的眼神，垂眸说道，“可我也希望，我们都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有能力能够保护好自己。”

“我们怎么可能不在……”叶鸿才下意识的反驳，可剩下的话却是说不出了。

楚二哥已经死了，当年的事情还能瞒多久，他们谁都不清楚，一旦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他们必定会陷入漩涡之中，争端与麻烦绝不会少。

祁明珠盯着楚西河，直接道：“不是还有你吗？等娇娘及笄你们便成亲，带着她离开这里，换个身份好好生活，楚西河，你好歹是楚二哥亲手调教过的，难道连保护她一个小姑娘都做不到？”

“她不会答应的，”楚西河平静的对上她的视线，“娇娘很阿睿和阿诚的关系都很好，连西月也很照顾，更何况还有你们在，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跟我离开，想必叔父叔母比我更了解她。”

叶鸿才收在袖中的拳头攥紧，也许从当年他们做下决定的那一刻开始，所有人都注定逃不掉。

书房中再次陷入沉默，叶娇娘的性子随了祁明珠，她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说好听点儿那叫有主意，说不好听的就是倔，认准了的事情就没再怕的。

“这件事不能让娇娘知道，决不能让她掺和进来，”祁明珠的脸色不大好看，“搭进去一个儿子，搭进去我们夫妻二人，都是我们该做的，我祁明珠认，可娇娘不行！”

“我只这么一个女儿，只盼着她好好地活着，你若是做不到，这婚约不如就此作罢！”

祁明珠说得十分干脆明了，楚

西河的确是很合适的人选，又跟娇娘自幼相识，两人能凑成一对她自然省心，但若是楚西河自己想往死路上走，她是断然不会让娇娘跟着的。

叶家门第不高，可想挑几个女婿却也不是难事。

楚西河嘴唇紧抿着，不自觉的捏紧了双拳，低声说道：“我也不愿让她牵扯进来，叔母，我与娇娘青梅竹马，自幼便订下了亲事，我一直将她当成我未来的妻子看待，同样希望她快活，只要她愿意来习武，还望叔母您不要多加阻拦。”

祁明珠道：“娇娘性子惫懒，不喜拘束，怕是经不起你管教。”

楚西河目光平静，认真道：“叔母，娇娘什么性子我都是喜欢的，也希望叔母日后莫要再拘着她做女红，她……并不喜欢。”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祁明珠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娇娘是我女儿，你才跟她见过几面，就算你们有婚约在身，娇娘现在做什么也碍不着你。”

“叔母……”

“别叫我叔母，我可担不起！”祁明珠翻了个白眼，推开门，撵人。

楚西河无奈，只能在院子里行了礼退下。

叶鸿才隔窗听着外面的动静，转头看向祁明珠：“珠儿，娇娘的婚事……”

祁明珠哂笑一声，捏着帕子道：“且看吧。”

“嗯？”

“男人的嘴有什么好信的，且看他做些什么。”

叶鸿才脸色变了变，小声道：“也不尽是如此，我便与他不同。”

祁明珠斜他一眼，轻哼道：“自是不同。”

第二日，叶娇娘被叶诚死缠烂打硬拉了过去。

她被推在最前头，身后跟着三个小家伙，一行四人犹如过街的螃蟹，惹得院子里的丫鬟都远远避开。

楚西河见她来了，随手收起手中的簿子，起身迎了过来：“娇娘今日身体可有不适？”

昨日她破天荒的全都跟着练了下来，姑娘家的身子娇嫩，她又从未吃过苦，楚西河也的确怕她受不住。

“挺好的，没什么不适。”叶娇娘随口应道，见他脸色不大好看，像是没休息好，眉头忍不住挑了起来，“西河哥哥，你可跟我娘说过了？”

楚西河沉默下来。

“我娘没答应？”叶娇娘眼底已经多了几分意料之

中的喜色。

何止是没答应，还差点儿连婚约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