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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听一群人叽叽歪歪,在你这儿,只需要听一个人叽叽歪歪。”林浅站在药架前,一边归整药材一边道:“我给他安排那么宽敞的一间房子,本来就是用来供大家合议要事的。”前几日,骆从野不换议事地点的决定再一次掀起了众怒。但大家很快发现,白鹤庭白日里并不会出现在骆从野的住处。这件事算是以双方各退一步的方式达成了妥协。“谁能想到,”林浅不屑地冷哼一声,“他竟然用那大房子养外人。”“在背后讲别人的坏话,”骆从野双手抱肘,倚在门框边上,悠悠道,“叫你父亲知道,要找你训话的。”一个大活人冷不丁地出现在门口,林浅吓了一大跳,火气嗖的窜了上去:“你怎么也来了?”她看了眼举止泰然的白鹤庭,又看了眼一脸戏谑的骆从野,忿忿地骂,“你俩自己没住处吗?”“你不要以怨报德。”骆从野冲她笑笑,善意地提醒,“我可是带着好消息来的。”“快算了吧。”林浅白了他一眼,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你能给我什么好消息?你别再给我添麻烦,我就烧高香了。”“钟晓要回来了,今晚到。”骆从野的视线重新落回坐姿笔挺的白鹤庭身上,心不在焉地说,“希望她给我们带来的也是好消息。”林浅连忙把手中的药材放回架子上,面上除了惊喜,更多的是抱怨:“你怎么现在才说?”“我一收到信函就来通知你了。”骆从野的话音还没落下,林浅已经一溜烟跑没了影。“我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白嘉树重重拍了一把御桌,将羊皮卷摔在了地上。这张羊皮卷上书写着一条从南方传来的消息。为了扼制愈演愈烈的贵族私战,王宫前不久颁布了一条严禁私战的新法令,可这条法令显然没能抑制住大贵族不断膨胀的扩张欲望——三日前,为争夺一块土地的所有权,一位伯爵公然违抗王命,向另一位伯爵正式宣战。御前会议上的众人噤若寒蝉,年轻的国王正在气头上,没有人愿意当这个倒霉的出头鸟。白嘉树在大臣们的缄默中冷静了一点,从侍从端举的托盘上取过一杯酒,浅抿了一口。“如果放任不管,只会让其他人肆意效仿。”他在椅子上坐下,沉声道,“得让他们知道藐视王室的代价。”财政大臣徐谨几番张口都没有说出话来,最后是由邵城道出了他的心里话:“现在与他们起正面冲突不是明智之举。”白嘉树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银杯,靠回椅背沉默了片刻。“邵将军有何高见?”他闭着眼问。邵城道:“以这个理由募兵,其他大贵族未必有出兵的意愿。”“陛下,”徐谨这才附和道,“如果一定要发兵南下,我们只能继续借款了。”之前发行的公债还未赎回,这事白嘉树自然清楚。他在加冕之初曾为了收复人心大幅减免过贵族的贡税,后来又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教会扩张领土,如今国库空虚,连维持那支装备精良的皇家骑兵都是个难题,更别提兴师动众地发兵南下。钟茂如公开抗命,让王室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邵城继续道:“我建议我们先把注意力放回问题的关键之处,有人一直在为几个大贵族供应装备与武器。”白嘉树看他一眼,问:“这有什么奇怪的?”邵城道:“东西是海上来的,那武器商应该是外国人。”白嘉树皱起眉:“所以呢?”“我看过他们卖的东西,品质精良。”邵城沉吟了几秒,“但他们的出价却比别人低。算上长途跋涉的运输成本,这么卖是不划算的。”白嘉树终于认真了起来。按照这个说法,对方要么手握储量可观的矿产,要么掌握了更先进的冶炼技术,又或者——
这外国人的目的不纯,根本不是来赚钱的。他把酒杯放回桌上,严肃道:“去查那商人。”“正在查。”邵一霄接过了话头,“但他们很谨慎,不轻易与陌生人做买卖。”白嘉树站起身,端起那杯酒在厅中缓缓走了几步。他不再发表其他意见,似是陷入了沉思,议事厅再次安静了下来。“陛下……”徐谨语气忐忑,“那钟茂如的事……”白嘉树只觉得头痛,摆手打断了他:“都下去吧。”他没有执意开战,徐谨默默松了口气。大臣们稀稀拉拉地站起身,依次向国王行告退礼。“邵一霄。”白嘉树却叫住了邵一霄,对他道,“你留下陪我喝一杯。”白嘉树如今不怎么嗜酒,他如此要求,邵一霄是有些意外的。他静待众人全部离开,才去侍从手中取走一个杯,自己斟满酒,而后在桌边坐了下来。他微笑道:“今日怎么有了喝酒的雅兴?”白嘉树仍然站在窗边,无言地望着窗外。王宫花园里百花争艳,在夏日末尾不要命地盛放着。他突然道:“你与徐谨家小儿子的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邵一霄隐约明白了白嘉树喊他留下的意图。他放下酒杯,试探着问:“你不会在生我的气吧?”“我生什么气。”白嘉树道,“本来我也不想与他成婚。”邵一霄的婚约对象正是三年前白逸指配给白嘉树的准王妃,白逸死后,二人的婚事便没了下文,半年后,白嘉树与邵城的次子——一位相貌标致性格温和的oga,举行了隆重的皇家婚礼。邵一霄见他语气如常,放下心来,举杯喝了口酒,又道:“听说王后又有了身孕,这次让他早点进产房保胎吧。”白嘉树没有说话,但沉下了脸色。王后的前两个孩子都不幸夭折于腹中,至今都没有为他生下继承人。贵族间早已有了窃窃私语,说国王应当另立新后,只是碍于邵一清是邵城之子,无人敢向他直言。白嘉树转过身来,问:“怎么,怕我废后?”邵一霄笑着摇了摇头。“假如王后一直不能为你诞下子嗣,不用你说,父亲都会劝你废后的。”说罢,他又敛起神色,一脸认真地说,“一个国家没有继承人可不行。”这话说得实在无情,仿佛邵一清只是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白嘉树冷冷笑了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让侍从为他斟满酒,走回桌边挨着邵一霄坐下。“邵一霄。”他看着邵一霄问,“你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你父亲?”“我与父亲当然都向着陛下。”邵一霄流利地回答。白嘉树道:“我想听真话。”邵一霄笑了笑,反问:“你说呢?”与三年前相比,邵一霄的变化很大,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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