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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第2页）

六年前，他还是将军。

在得胜班师回朝后，皇上大摆宫宴，他受邀入席。

因多喝了几杯酒，行至御花园时，不小心折下一枝花，恰巧遇上了宛瑶。

秦奕露出一抹笑，而后眸光渐渐暗了下去。

哪怕他不受伤，皇上也不会将他x.q.s.d.j最心疼的宛瑶嫁给他。

一旦他战死，宛瑶便要守寡。

他也舍不得。

宋挽看着秦奕的眼睛，也笑了笑：“您现在就和我想他的时候一样……”

她扭过头，望着屋檐上低落着的雨滴：“冷宫很大，也很冷，哥哥常常不在我身边，他就成了我唯一的温暖……”

秦奕听着她近似虚无缥缈的声音，心生不忍：“公主，您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

他知道宋挽此刻不过是仅剩下了几口气，无论如何也等不到顾岩廷了。

宋挽摇了摇头，眼眶中一片温热：“不，我，我想说……虽然他听不到了，但，但我还是想说。可秦将军，请……请您一定不要告诉他……”

她扯了扯嘴角，痴痴一笑：“我怕，我怕他笑话我……”

“……”

秦奕眼睛泛酸，低着头掩去目光中翻涌的哀伤。

他们都一样。

宋挽微微喘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事物渐渐变白，好像看到了几月前的大雪。

此刻她哪儿也不痛了，脑子里心里只剩下了三个字：顾岩廷。

“秦将军……如果，如果我死了，把我埋在灵桥，山好吗？”她紧了紧手中的玉，生怕她撒手人寰地时候将它摔在地上。

秦奕没有说话，只是红着眼看着她。

“要是，要是他……回来了，你就跟，跟他说，我嫁人……了，嫁了个……读书人，一个，喜欢看《文心雕龙》，一个……喜欢吃枣泥糕，一个喜……喜欢穿月白色……衣服的读书人”

宋挽越来越小的声音好似要被这雨声盖了过去。

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些话是说给谁听的。

宋挽沉叹了口气，竟觉吸气都甚为困难，她眼神渐渐涣散，却还是用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玉握紧。

“天……黑了吗？”她长睫颤了颤，气若游丝。

秦奕吞咽着难忍的情绪：“阴雨绵绵，天自然黑了。”

然而这才正午，虽有雨，但天却很明亮。

宋挽起伏的胸膛缓缓平静了下去，神情就如同一个困极了的人。

雨越下越大，雨砸在地上的声音也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