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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世子。”戚浔规规矩矩的行礼。
傅玦被侍从们抬下来,温和的问:“怎不归家?来此是想查案子?”
戚浔点头,“想来看看,不过世子来了,那卑职——”
那卑职便可撤退了。
戚浔这般想,可还没说完,傅玦道:“那正好与我想到一处,一同进去吧。”
林巍和楚骞推着傅玦朝门口去,戚浔欲言又止,到底没敢跑路,待跟上来,便听傅玦道:“戚仵作下值后还惦记着公务,难怪宋少卿看重你。”
戚浔忙道:“卑职不敢当,大理寺其他人对案子也是极为上心的。”
傅玦转眸看她,“眼下并非上值,你不必如此拘谨。”
戚浔面上应是,心底却有些打鼓,这位世子生的清俊绝伦,与她言语时,语气温和,时而带笑,似乎并非凶狠可怖之人,可戚浔忘不了他锋锐凌厉的骇人模样,更不会忘记他在幽州战场上令西凉闻风丧胆的杀神名号。
他好相与,也不好相与,捉摸不定,谁也不知何时会触他逆鳞,戚浔自也一样。
一入戏楼,满堂华彩撞入眼帘,林巍带着管事迎上来,管事哈腰点头的带着众人往里头雅间去。
傅玦虽坐着轮椅,却清贵不凡,风骨凛然,顿时引来许多注目,而北面戏台上,正有扮上的戏伶在咿呀做唱,待进了雅间,林巍问:“外面唱的什么?”
“回爷的话,眼下唱的《风入松》。”
林巍拧眉去看傅玦,傅玦却不着急,而是看着戚浔,“饿了吧,想吃什么?”
戚浔眨眨眼,“咱们不是来——”
傅玦弯唇,“案子要问,饭也要吃,这个时辰也该用膳了,你不饿我可饿了。”他看向那管事,“将你们此处招牌菜与茶点上上来,再将你们的戏本子拿来。”
管事一听要问案子,立刻面露紧张,应了一声便转身出门,不多时,精致味美的菜肴便被送了上来,管事又恭敬的送上戏本,以为傅玦要点戏。
傅玦示意戚浔坐在自己身边,戚浔犹豫一瞬褪下斗篷落座,便见傅玦指着戏本问:“如今不唱《金锁记》了?”
管事忙道:“去岁唱了一整年,客人们都听乏了,因此今岁开年后便换了,今夜来不及了,您若是要听,后日可来店中。”
傅玦又问:“你们的掌柜何在?”
“在后院,您要……”
“将人叫来,刑部问案。”
管事面色几变,立刻应声出门,傅玦将戏本合上,亦令林巍他们一道落座,又对戚浔道:“先用饭,案子稍后再问。”
林巍和楚骞几个落座,并不与傅玦客气,见戚浔有些局促,林巍道:“戚仵作不必拘束,在幽州,主子常和底下兵将们一同用膳,这算不得什么。”
戚浔也并不扭捏,脆声应了动筷,林巍和楚骞几个皆是粗人,很快用完了饭,戚浔细嚼慢咽,吃的专注,一抬眸,便见傅玦也端了茶,她连忙埋头扒饭,又因吃的急,猛地呛咳起来。
傅玦看的笑了一声,又亲手给她倒茶,口中道:“你连用饭都用的专心,不必着急,慢着些。”
戚浔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面上沉稳,耳朵尖却有些发红,瞟傅玦一眼,却见他并无不耐,陈墨般的瞳底浮着笑意,显得宽容和煦,她收回目光,心道傅玦竟与她想象中有些不同。
她用完饭时,管事早已带着掌柜侯在门外,傅玦将人唤进来,看着戏本问:“你们戏楼里有哪几出戏是白鹿书院常清所写?”
掌柜的一听便知他们为何事而来,又认得林巍,立刻道:“《金锁记》、《青玉案》,还有一出《步步娇》,此前《金锁记》广受好评,后面两出则难比及,常清年前,也就是腊月初的时候,说又写了个新本子,到时候卖与我们,可没料到他出了事。”
楼中小厮撤下碗盘,只剩茶点,傅玦抿了口茶又问:“他当时如何与你形容的?后来你可曾告知其他人?”
“他只说是个万分传奇的故事,有文戏又有武戏,比《金锁记》还要曲折,还有什么人鬼伸冤之说,当时小人听来,的确觉得与其他戏文不同,便十分期待。”
“他告诉小人之后,小人没告诉任何一人,因他早前几出戏本被别的戏班买走,此番小人自不愿走路风声。”
“吏部员外郎家的公子你可认得?”
掌柜和的管事对视一眼,管事低声道:“刘家……刘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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