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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度张了张嘴,但看着司马衷那副样子也没有说出来。
“您尝尝嘛,真的不苦。”羊献容看着他,“那我先喝一口好不好?然后您再喝?”
“不要啊!不要啊!”绿竹这次是真的怕了,急吼吼地喊了起来,“张总管,不要啊!”
司马伦几个人也不说话,看着司马衷这样随意发脾气。
应该也是习惯了他这幅模样,见怪不怪了。
在司马衷吃下最后一块桂花糕的时候,递了过去,时间掐得刚刚好。
又用热水壶中的热水将陶碗冲洗了一遍,才又拣了几片青茶芽,浇了热水进去,才说道:“皇上,喝这个吧。”
“回皇后娘娘,这是国子监祭酒杜大人亲自从江西浮梁采买的。”张总管躬身站在一旁,“先皇和皇上都一直喝这个。”
“哦,不是喝了吃了,可以了吧?”司马衷挠了挠头发,又挠了挠胳膊和大腿。
“皇上饶命啊!”绿竹听了这话,浑身已经抖做了筛糠状。
羊家兄弟不禁面面相觑,也不再低声交谈。
“皇上。”张总管又小声提醒了一句,“今日是皇后的回门酒宴。”
司马衷也跟着喝了一小口,然后直接把茶水全倒进了嘴里,又变得很是高兴,“皇后这茶水真是好喝。桂花糕也好吃。都很好。”
“不喝!肯定是苦的。”司马衷还在犯脾气。
其他人看到司马伦喝了,也都跟着浅尝了一口,点了点头。
“打!”司马衷又吼了一声,即便是张度再护着绿竹,此时的一顿毒打也不可避免了。
“没事,不喝了。朕已经饱了。”司马衷竟然还打了一个饱嗝,“朕要回丽妃那边睡个午觉。”
打了一阵子后,绿竹的声音微弱了下来。
“什么不要?”司马衷俯身看着她,“你沏的茶,当朕是傻子么?”
“朕看他挺好的呀,也喝了茶。”司马衷看了看羊玄之,羊玄之立刻躬身示意。
“你吹。”司马衷还在忙着吃桂花糕。
“你想苦死我么?”司马衷真的生气了,直接捶了桌子,“你们都欺负我!”
羊献容非但没有生气,还笑眯眯地让张良锄去找出了干净的陶碗,冲洗了一遍之后,给司马伦,孙秀,孙旂和父亲羊玄之全都倒了热茶。
“皇上要不要再喝一碗?”羊献容摸了摸热水壶,“但是没热水了,要等才能喝到了。”
因为司马衷喝了一口热茶后就直接将茶水全都喷了出来,并且连陶碗都扔了出去,刚刚好砸到了绿竹的额头,力气极大,她的血立刻顺着脸颊流了出来,看起来伤的不轻。
“那日在泰山郡羊家祖宅,本王就觉得羊家这女儿不仅是生的好看,还是极有眼力劲儿的。”司马伦端起了陶碗喝了一口,也没有管司马衷还站在一旁。“果然清香怡口。”
“王爷,表祖父,祖父,父亲,这杯茶是容儿敬您们的,刚才还未来得及去敬酒,现在以茶代酒好了。”
“皇上,这是怎么了?”张度也被喷了一身的热茶水,但他也不敢擦拭,只能跪着问司马衷。
张度伸手摸了摸陶碗的温度,才对司马衷说:“皇上,略略有些烫,要吹凉一些才可以喝。”
她的嘴角还有血丝,但冲着羊献容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大碍。
不过,司马衷是大晋的皇帝,说到凤銮着火的大事件,还是要跪的。
羊献容没有跪,反而是坐在一旁,摩挲着着小小的陶碗碗边,看着这些人,包括自己的父兄,眼中又有了些令人看不懂的光芒。
羊玄之的目光之放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忽然心里一动,那摩挲碗边的动作像极了夏侯老夫人坐在祖宅里同他分析朝政时的样子,一点点,一段段,一层层,抽丝剥茧,令人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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