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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第2页）

好好好，这两个人当着自己的面这么搞，要是宁宁在就好了。

亓晗突然转向他，这次声音不再那么冰冷，但话里蕴含的压迫意味只增不减，“所以，你借是不借？”

谷遥君被他突然的严肃凝视看得毛骨悚然，“借...借，当然借。”

“好，五天之后，拿上钱，带我们去隐灵阁。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你练功了。”亓晗说罢站起身，和晓流云出了屋。

谷遥君满腹委屈却无处诉说，只能默默吃下这个哑巴亏，谁让这强盗一般的人是他晗哥，而且还是宁宁的哥哥呢？

二人离开谷遥君的院子后，晓流云没忍住开了口，“你这哥哥，怎么还带几分匪气，亏人家见到你时，还殷切地一口一个‘晗哥’叫着。”

“他哪里当我是哥哥，不过是满脑子粲宁，才因此想来讨好我罢了。再说了，我不过是借他点钱，又不是不还，他有什么理由不帮这个忙呢，你说是吧，大小姐？”

亓晗走在前面，回头看向晓流云，脸上带着痞里痞气的笑，微微翘起的嘴角露出一颗小虎牙。

太阳升起来了，细碎的阳光穿过树梢，洒在他俊朗的脸上，干净又无忧无虑，晓流云忽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有点耀眼，眼前的人也是。

被阳光照耀的心开始升温，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融化，融化在了面前人炽热的眼波里，像春天凌山上消融的冰雪，汇入涓涓细流，滋润着万物悄然生长。

晓流云竟一瞬晃了神，嘴角也不自觉弯起来，她点了点头。

山间微风轻抚，打破了如镜未磨的江面，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我想下山去逛逛。”晓流云直截了当地说。

“好，我陪你。”

二人下了泊山径直去了润城主街。

道路两侧的商贩数不胜数，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街上人头攒动，很是热闹。

晓流云挤进人群，昨天刚到润城时实在是为财所困，又奔波疲累，没顾上好好转转。今天终于见识到了润城的繁华，这里有太多她没见识过的东西，她忍不住在每个摊位前都驻足观赏一番。

可自己身无分文，也只能看看，甚至不能看太久，也不能伸手触碰，生怕会引起老板的注意，她害怕老板将自己看作顾客却又露出失望的表情，也不懂得如何拒绝他们伶牙俐齿的推销说辞。

亓晗见晓流云像个孩子般踮起脚尖，睁大双眼好奇地向人群里张望，看到精彩的杂技表演会忍不住拍手叫好，路过香喷喷的糕饼点心会默默吞口水，遇见年轻姑娘们聚集的珠钗首饰摊位也会忍不住短暂停留，却又假装不在意地藏起自己的渴望，转身离开。

亓晗将她目光流连过的一切事物都默默在心中记下，不去打扰她，只紧紧地跟在她身后，穿过层层人潮，看着这个如明珠般灿烂的姑娘在人海中雀跃流转。

晓流云兜兜转转了一个时辰，额头浸出了一层薄薄的汗，面颊淡淡的绯色也没能遮住眼里的兴奋欣喜。

“累不累，要不要去前面的客栈坐坐？”亓晗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晓流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不好意思，我第一次见这么热闹的集市，一时有些忘乎所以了。”

“没事，我也很少逛润城的集市，有很多东西我都没见过。”

“对吧，那些吃的喝的还有首饰什么的，一看就很...”晓流云仍沉浸在见到新奇事物的兴奋中，忽然发现亓晗正眉眼弯弯地看向自己，立马调转话音，“咳咳，你...累了吧，我们去客栈歇歇吧。”

她有些尴尬地转过身，向前方的客栈走去。

二人进了店，在靠近窗边的位置坐下。

亓晗点了壶花茶，配一碟桂花糕。

“这个是茉莉花茶，不苦，你可以尝尝。”亓晗倒了一杯，推到晓流云面前。

晓流云举起茶杯，还未凑近鼻尖，一股淡雅馥郁的茉莉花香扑鼻而来，仿佛置身雨后山林，微风一吹，晶莹的雨滴从白色花瓣上滚落，滴入柔软的泥土，花枝微颤，香气四溢。

她轻抿了一口，浓厚香醇，暖中带甜，久久回甘。

亓晗见她眸中一亮，“怎么样，是不是不苦？”

“嗯，很香，还带着淡淡的甜。”晓流云握着茶杯，回味着唇齿间的淡淡花香。

面前人却突然站起身，“我有点事离开一会儿，你先在这歇一歇，不出一炷香，我就回来。”

晓流云有点好奇他要去做什么，但又不好意思过问，只微笑着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后，亓晗转身出了店，晓流云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直到他高高的头顶被淹没在来往的人群里。

晓流云有些无聊地望向窗外，打量着过路的行人，看到身着奇装异服的商人和身怀各路术法的道士会忍不住在心里啧啧称奇，想要和身边人分享，却只能有些失落地将目光从对面的座位转向别处。

没多久，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浮现在人海，晓流云一下就注意到了那个身形颀长、一身竹绿色锦衣的利落身影，不知是不是他个子高的缘故，她总是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他。

但亓晗和离开时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