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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6 章（第1页）

救了他一命，但他的修为再无长进。”

“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估计早就投了好几回胎……把han朝忘了。”

念初垂下眼眸，胡乱点了点头：“也好……也好。”

han朝死后的几百年间，她在三界不停地寻找他破碎的魂魄。期间遇到过闲散仙家，见她有慧根，很乐于指点她，也遇到过魑魅魍魉，水苍嗜血，每战一次，她就会变得更强。她只是不会像徐策瑾那样闭关清修而已，在人间度过的每时每刻，每一次见血的实战，对她来说都是修炼。渐渐地，她习惯了孤身直面危险，也习惯了没有徐策瑾在身边。

但因徐策瑾的位份和实力，导致她的神格实在高不可攀，无论她怎么努力，修为的增长依旧杯水车薪，与神格极不匹配。所以她看起来就像是在人间玩乐，成天惹事生非，不务正业。而这些事，又不足为外人道，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便一笑置之，不予理会。

她每每想起那天，都觉得有些愧对于徐策瑾。明知他向来是这种云淡风轻安慰人的方式，仍然选择了那样直白伤人的拒绝。不过，暮归十分想得开，她总是在人间淘些精巧有趣的小玩意儿，带去天庭找他玩。作为别人眼中游手好闲的无名散仙，她很尽责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不知徐策瑾是真不在意，还是压根忘了这事儿，反正他心胸开阔，也没真和暮归计较，二人还是如当初那般，这事也就翻了篇儿。于是，她一边寻找han朝的魂魄，一边哄徐策瑾开心。久而久之，八卦在天庭不胫而走，暗地里都传暮归倒贴太华仙尊，神仙动情有违天规，只可惜她又不在天庭谋职，天规也不能奈她何，于是暮归依旧我行我素，满三界乱窜。

一切的转折，开始于那次对酌。

她结识了一位酿酒大师，得了两坛上好的桃花酿，兴冲冲带给徐策瑾品尝。人间的酒就是不一样，醇香浓郁，能喝得出空山雨后的清爽，以及初春桃花的芬芳。天庭的琼浆玉液虽好，却过于寡淡了，轻飘飘的，没有厚度，还不如浮梦山的冷泉入口回甘。

暮归很乐意带酒上来与徐策瑾对酌，在人间时，他对一切都淡然处之，只有在品尝好酒好茶的时候，眉尖才会微微挑起，那是他心情愉悦的征兆。

他们之前都只是小酌，那回却不知为何，两个人都有些微醺。他们并肩坐在九重宝塔的琉璃顶上，九天星河垂顺而下，闪耀着细碎的光点，绵延不绝地奔腾流淌，似乎没有来处，也没有尽头。天边明月高悬，它的倒影璀璨而华美，散发着孤高清冷的气息。

暮归不知，原来即使身在天庭，月亮依旧如此遥远，触不可及。

她抱着酒坛子，懵懂无知地发问：“阿瑾，月亮上有人吗？”

微风吹拂着他的发梢，徐策瑾对她笑了笑：“只是鱼饵罢了。”

“鬼想转生成人，人想修炼成仙，其实都无甚分别。”他叹道，“千万年来轮回不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数。”

“太过执着，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淡漠，眼底满是参悟的超然，暮归很不喜欢。她不喜欢这样没有温度的徐策瑾，但他毕竟是三界至尊，若是与凡人等同，未免太过怪异。

或许他生性如此，或许他孤身一人走过万年，早已看淡一切，无事挂心，但……暮归心底总是怀着那么一点希冀，她多想在徐策瑾空茫寂寥的心里，稍稍占些分量。

暮归又问：“你曾经……执着过吗？”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徐策瑾有些惊讶。他偏过头去看她，淡金色的垂缨发带从肩头滑落，在身前荡啊荡，惹得人心痒痒。

暮归眼晕头也晕，伸手就将那根作乱的发带缠在了指尖，这样她心里才终于舒服一点。或许是她扯了发带的缘故，徐策瑾离她又近了些，那张令她日夜魂牵梦萦的脸就在眼前，暮归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一颗心浮在半空，充满了茫然的欢欣。

周身被他的气息环绕，那熟悉的冷香让她想要沉湎其中不愿醒来。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徐策瑾问：“水苍是谁给你的？”

她觉得自己像是受了蛊惑，一听到那低沉悦耳的嗓音，就想要实话实说：“净隐……”

徐策瑾嘴角泛起了然的笑，低低应了一声。他知道她醉得不轻，也只有在此刻，徐策瑾才能褪去所有的伪装，满腔的眷恋爱意终于无可隐藏，胆怯地见了光。

暮归虽然意识已经不太清楚，可还是有一种天然的直觉：“你们认识？”

“净隐只是他在人间的道号，他其实是上古神明，玄清道君。”徐策瑾从善如流地回答，“山玄也是他赠予我的。”

“他是个矛盾又叛逆的神，从不遁入虚空。嘴上说着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