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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窈郁丧叹出一口气,在榻边呆坐了片刻,等到侍女烧好热水,又浑浑噩噩地进到浴桶里洗浴。沐浴完毕后,披了件轻薄罗衫,等着他过来。
子夜过半,斛律骁却依旧没有来。
外头风云变化,由晴转阴,月亮悄悄匿进浓重的黑云里,光晕影影绰绰,秋风吹得院子里的蔷薇花木哗啦啦直响,似是要变天了。
“这天看起来是要下雨了。”
春芜在庭下望了一会儿,转身进来。见她手里握了卷《尚书》坐于书案边仍是不打算入睡的样子,便劝道:“夜里看书伤眼睛,女郎还是歇了吧?”
她摇头,心思却无半点在竹简上。春芜又问:“胡人要过来?”
谢窈脸上微微一红,避而不答,只道:“你先下去吧。”
春芜看出她有心事,但她家女郎自幼沉静惯了,不想说的绝不会和她多说一句。只好替她把连枝灯上的烛火剪亮了一些,下去了。
春芜刚退出房中,便见院门外进来一道熟悉的身影,守门的侍女正在屈身行礼。她心里咯噔的一声,心想女郎今晚必定又得被折腾一宿了!满腹怨气地上前行礼。
斛律骁没理她,径直进入屋中,见美人正以手支颐地坐在书案边执卷夜读,两道蛾眉含愁深颦,显然是在等他,薄唇微翕:“窈窈在等孤?”
“大王说过要来的。”
她放下竹简,起身行礼。雪容冷淡,不卑不亢。
二人没有
多余的言语,斛律骁径直抱着她上了榻,正枕在那个藏了短刃的锦枕上。谢窈忍着心底翻江倒海的屈辱,手揽着他的脖子,柔音楚楚说道:“妾体弱,请大王怜惜些,这次就让妾来,可以么?”
“你会?”
香汤沐浴过的肌肤细腻若凝脂,斛律骁心情不错,眯眼看她。谢窈脸上恰到好处地染上几分绯色,如滋露海棠,娇艳万分。她道:“妾想试试……”
斛律骁没有即刻答应,目光审视地落在她脸上,心间却一分分地沉了下去。
他知道她要干什么。
可他也很想知道,如果这一世他提早给了她机会,事情会不会还是和从前一样发展。
若还是那般,他不会再留着她。
“那便来吧。”
他轻笑一声,手掌静抚她脸,忽然凑近了在她耳畔道:“若窈窈服侍的好,孤就赏你吃……”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谢窈脸红如烧,若一片轻盈的月光覆下……
饶是先前做了许久的自我暗示,真到了这一刻,她仍是有些难为情。
她像只黏人的小猫,脸颊随柳腰的摆弄蹭着他手掌,极是乖顺。媚眼半睁半阖,睫畔玉珠欲落不落,细细兰气自榴齿间徐徐溢出,袅袅吹拂。
斛律骁当真没有动作,好整以暇地看她。过了片刻,终是忍不了她的温吞,左手情不自禁地抚上她腰。
谢窈全身皆蹿起一层细微的电流,颤声唤道:“大王别……”
斛律骁便没再动,目光幽深,若轻烟雾气拂过她已有细微香汗沁出的芙颊:“是陆衡之教你的?”
他想问她和那人是否也曾向他们如今这般,还未说完,便见她盈盈水目上长睫剧烈一颤,一滴泪迅速滴落在他下颌上,玉白手指却搭上他薄唇,语意哀怨:“大王闭上眼睛好么?妾来……”
她低下头,温热的触感一直从他腰腹攀至喉间,再覆上他下颌。髻上的玉簪也被她松开,如云发丝滑落,如月光泻在她和他的肩背上。
斛律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谢窈目光澄明,看着他额际紧绷的青筋一点一点放松,胸腔里一颗心却随之跳得七上八下,慌乱不已。强行平息下来后,她伸出手,向藏着短刃的枕下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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