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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儿,这回,二哥可捉住你了。”
那噩梦般的一晚,顾清琅捏着她的下颚,一边如儿时那般唤着她的小名,一边眸中含笑欣赏她在地上辗转呻吟、为蛊毒所折磨的情态。
他柔声道:“玉儿初来我府上,二哥便认出了你。只是不想惹你害怕,这才一直未曾点破。二哥知道你医术甚佳,却对蛊术涉猎不多,故特意在南疆寻访了这春心蛊。此蛊颇为名贵,从来只用在深宫大内调教禁脔奴宠。如今二哥把它给了你,你可要好好消受,不要辜负二哥的一番苦心。”
“顾清琅,你祸乱血亲,不、不得好……”
一句不得好死尚未吐出舌尖,她的头脑已经混沌起来,突如其来的情欲如潮水汹涌着覆盖一切,话到最后,几不成句,只余下呻吟:“唔、好难受,二哥、二哥救我……二哥哥……”
乍听到她以幼时的称呼叫他,那人幽深的瞳仁亮了一亮,火光更盛,“小玉儿乖。自己把小嘴凑过来让二哥哥好好亲亲。”
她那时毒性发作,周身热烫如火,脑中一片浑浑噩噩,随着他的话,边喊着二哥哥边吻向他微凉的唇,只觉得那是天地间唯一的甘霖。
“嗯……乖玉儿,再把舌头伸出来……”
此后,此后的日子她几乎不想回忆。
细雨敲窗。
沉清枝漫步至窗边,眺望烟雨迷蒙的小镇。
玲珑镇距离天青谷尚有百里之遥,她纵是轻功不弱也无法在一天之间到达,何况此时身心皆被苦苦压制的毒性所扰,无法全然施展武艺。
等回到天青谷,阿兄他总会有办法的吧?
蛊术虽非天青谷所长,但想必号称藏尽天下医书的谷内藏书阁里总记载着解救之法。更何况,阿兄他已是天青谷掌门,医术早就被师傅赞许不在他之下。
等在客栈挨过这次毒发,她就可以启程回去了。
只要……只要顾清琅没有抓到她。
手指扣紧了乌木窗檐,她想着那个人可恶的笑脸,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一寸寸亲手割了泄恨。
淅淅沥沥的雨中,隐约传来几丝人声,有人在楼下————
“那个胡蛮子就在这附近吧?”
“嗯。倒是个硬点子,功夫颇是扎手。要不是万爷送的那瓶瘴毒,咱兄弟几个就交代在这儿了。”
“呵!武功再好刀法再高又如何,还不是个生瓜蛋子。一瓶瘴下去,一双招子都得废了。看他伤得那么重,都成半个瞎子了,怎么也跑不远。”
“……”
又是追杀?听起来,对话中的这个人居然和自己一样被人追杀,还中了毒。
她关上窗,不愿再听下去。一场即将到来的杀戮,她却无力阻止。
天青谷的门规向来是行医济世,治病救人。可她哪怕有心相救,却也是自身难保。
午后,用过干粮,沉清枝前往镇子后山采药。
玲珑镇出产一种草药名远甘,清热解热、凉血散淤,勉强也能帮助压制她体内的蛊毒。
她出身高门,却自幼体弱多病,为了调养身体尝遍百药,后家门遭祸,又拜在江湖医学宗门天青谷门下,更是不缺灵药调理。
师门渊源兼之久病成医,如今她自己也是精通药理。虽然医术造诣远不如天资出众的大哥沉清商,但于草药之道上也不遑多让。
这回她打算采些远甘草,等到晚间春心蛊发作时服用,以药性和内力再次强压蛊毒熬过这次毒发。
雨中的山林,狭窄的小道泥泞难行。沉清枝穿行在密林之中,搜寻着山野间的一草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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