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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第2页）

可徐空月总是连看她一眼，都觉多余。

她心底不是不难过的，却也知道，倘若她放弃了，他们之间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于是每当他擦拭兵器时，她总会端着茶点坐在他身边，有时是碟五香芋头糕，配一壶蒲公英茶;有时是一碟杏仁凤尾酥，配一壶云雾茶……然后絮絮叨叨说着话∶……&039;&039;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039;&039;，这句诗暗藏着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你说，我难道不应该将那副字画买下来吗?&ot;

可徐空月依旧敛着眉擦着手中长刀，并不接话。皎皎便会不耐烦了似的跳起来，赌气道∶&ot;我就知道你一点儿都不关心!&ot;

说完扭身就要走。

可她并非真心恼怒，于是才走了两三步，又回过头来。

眼前徐空月手中的长刀骤然变化了模样，刀身渗着血，一滴一滴滴落下去。他面色森冷，望着皎皎的目光满是冷意与仇恨。而他的脚边，是母亲与父亲已然气断身亡的尸身。

巨大的悲痛瞬间将她淹没，她连哭声都发不出来，只能怒吼一般朝徐空月冲来。

可徐空月离她依旧那么遥远，他手里的长刀仍在滴着血，他的目光冷漠狠毒，他说∶&ot;这是你们的报应。&ot;

皎皎猛地睁开了眼，坐了起来。

梦里的悲痛似乎延续到了梦外，她的心充满悲伤痛苦，无法拜托。眼角的泪水一滴滴滚落下来，像是她无处宣泄的苦痛。

&ot;公主，您醒了?&ot;屏风外，兴安听见动静，急忙上前问道。

皎皎将眼角的泪水擦干，又揉了揉眉心，梦中的情景还在她脑海中回旋，她依旧沉沦在巨大的悲痛中，久久不能回神。

&ot;张夫人受了内伤，章御医已经看过了，说是喝几幅药，修养一段时日就无大碍了。&ot;外间兴安虽然看不见她的样子，但也能猜到她如今最关心的事，于是连忙将她晕过去之后的事告知她。&ot;细柳等人也只是受了一些伤，修养几日便无大碍。当日参与刺杀的刺客，已经尽数伏诛，唯有两个活口，正在严加审讯。&ot;

皎皎低低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兴安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继续道∶&ot;章御医说，徐将军身中数箭，有些……危险……&ot;

皎皎揉着眉心的手微顿。她本不想多问，可嘴仿佛管不住似的，自发问出了声∶&ot;这么严重么?&ot;

兴安以为她不信，连忙道∶&ot;章御医说，有好几支箭都正中要害，要是再深一点儿，恐怕就难以救回来…&ot;

话还未说完，便听得屏风里面，皎皎似乎笑了一声。

那笑声阴冷，全然不像是高兴或伤心的样子。

兴安说不清，只是觉得一股凉气顺着脚后眼窜到了脊梁骨，整个人都有些畏缩。偏偏皎皎无知无觉似的接了一句∶&ot;倘若真的救不回来…就好了。&ot;后三个字轻的几乎不可闻。

他们之间的事，兴安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于是没敢吭声。只等过了一会儿，才问道∶&ot;张夫人已经醒过来了，公主可要去看看她?&ot;

张婉容一路上被皎皎护着，除了被刺客踢得那一脚，几乎没受什么伤，因此醒的最快。瞧见慧公主来看她，连忙起身就要迎接。

皎皎让人扶着她，也不让她起身，只安心在床榻上躺着。她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自有宫人拿来厚厚的毯子，铺垫在下面。

&ot;对不起，此次让你受惊了。&ot;等到坐定，皎皎便直接道。她没再带着面纱，于是那&ot;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ot;的容颜便露了出来。只是她目光低垂，那股明艳俏丽便被很好的掩藏了起来，流露出几分淡淡的哀伤，像是当真对此事感到万分的歉意。

可张婉容却知道，哪怕重来一次，她仍是这样选择。他们这种站在权力最高的人，何尝真的将人命当回事?

所幸此次所受之苦并非没有收获，她问∶&ot;那些人招供了吗?&ot;

&ot;那些是死士，暂时还未招供。&ot;皎皎并不担心此事，那几人的供词有与没有并无太大关系，她本意就是引蛇出洞，既然如今蛇已经露了头，她断然没有让他缩回去的道理。

张婉容不知道她还想做什么，但如今他们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便只能随着她去了。

&ot;不知道徐将军伤势如何?&ot;她醒来的时候听身边伺候的小宫女说，当时是徐空月及时赶到才救了他们。她并不知道徐空月与陆知章的关系，所以心怀感激与关切。

她本以为慧公主会向先前回答她所有的问题那样直接回答，谁知她脸上的神情愣证了一瞬，而后又微微垂下目光，满面寂寥∶&ot;反正死不了。&ot;

复又抬头冲她笑了笑，&ot;祸害遗干年。&ot;可笑意未达眼底。

张婉容不知那位徐将军是哪里惹着她了，才会得到她这样一个评价。

皎皎却像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转眼就拉着她的手道∶&ot;姐姐如今可是至关重要的证人，容不得半点儿闪失。你可要早日好起来，我再带着你去见一个人。&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