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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延自矜,只是稍稍颔首:“略懂。”
安问垂下视线,与任延轻触。
咔的一声,粉笔不知为何被折断了,也许是他失了力道。
钱一番乐见其成:“那正好,你再帮安问翻译翻译。”
安问定了定神,只是这一次,他的速度放缓了许多,动作也标准了许多:“我叫安问,听力正常,不会说话,但我打字很快,所以可以和大家用打字交流。我之前没有上过高中,只旁听过,没有擅长的特长,喜欢听音乐,偶尔会打一下排球,拉一下手风琴。”
任延虽然恶补了半个月的线上手语课,但有些手势也是半蒙半猜,所幸安问比的很多手势是汉语的动作意译,他勉强能串联起来,还算流畅地完成了这场同声传译。
话音落下,安问的双手也跟着一起落下,他抿了抿唇,转向任延对他微微鞠躬表达感谢。
任延缓缓地坐直,脊背一僵。
他对他的感谢很不爽。
安问是不会对“任延哥哥”鞠躬表谢的,也不会对“卓逸群”如此。他忽然微妙地意识到,在安问这里,他现在什么身份也不是了。
莫名其妙的,台下响起鼓掌声,全班对着安问鼓掌,哗啦啦的,仿佛他刚才是做了多了不起的一番演讲。
安问愣了一下,眼睫弯起,两只手举在身前摆了摆。
任延环着双臂,双眼不悦地眯了眯。他的发小有些过于可爱。
钱一番拍拍他肩:“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来了十五班,那就是十五班的家里人,多用功少睡觉,别跟任延学坏——噢对,”钱一番摸摸脑袋,“刚忘了哈,你得跟任延坐一块儿,这样,你坐第一排,任延后面。”
他跟任延个子都高,这一调整,整个班的男生都跟着调,全排两人同一小组去了。
安问的同桌是女生,叫严师雨,个子小小巧巧的,但长得挺漂亮,马尾辫又直又长地在脑后束成高高一束。
“同桌,以后咱们怎么交流呀?”严师雨小声问。
安问对此早有准备。下了第一堂课,他就去办公室找了钱一番,拔出电话卡交了出去:“老师,我不能没有手机。”
他极快地打下一行字,漂亮的眼睛里没有学生常见的那种拘谨,只是很澄静地望着钱一番。
钱一番也跟孙向前及老邢讨论过,特事特办,既然学校收了他,那肯定要尽量照顾他的学习生活。他象征性地收下si卡:“虽然我不知道你有几张卡,但你愿意主动跟我商量就是好事,手机你今后就留着,不过上课自习玩游戏让我们看到,那该罚还是要罚。”
安问点点头。
他不知道,他来年级组办公室的这十分钟,教室里都炸锅了。
“草,咱新同学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我可听说了啊,他成绩稳进a班!”
“真假的?不可能吧,老邢能放人?”
“真的啊,听说理综能排前三!”
“牛逼。”
卓望道也摸了过来,趴在走廊窗台上跟任延隔空闲扯淡:“哎你们班内转校生呢?我们今天可是刚上课就被‘搞学分’一顿叼啊,说我们堂堂省实a班还不如一外市的转校生。”
“搞学分”和外市转校生同时站到了他身后。
任延:“……”
本来是想勉强理一理卓望道的,但考虑到他每次这倒霉劲儿,还是决定离他远点儿,免得雷打下来顺道劈到自己。
“说话啊延,”卓望道像青楼揽客的,半趴的背影蛆一样妖娆:“你今天好矜持。”
高雪芬拍拍他肩:“卓望道,我看你很喜欢十五班嘛。”
十五班一秒安静,集体拿书做用功状。
“高——”卓望道跟猫受惊似的抖了一抖,狗腿地笑开了:“老师,我就是上厕所经过……经过……”
“找转校生啊?哝,在这儿呢,要按期末成绩,安问排名确实在你前面。”高雪芬挑了挑眉:“上期末倒退了五名,月考我等着啊,再退叫家长。”
“卧槽安问?!”卓望道瞳孔地震,这小哑巴成绩这么凶残?!
安问把他看作跟任延一伙儿的,冷心冷脸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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