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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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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件屋子里面的隋霜，她好像中途困极了，睡了一觉，又好像没有睡。

等到她睁开眼睛，周遭竟然是无尽的火海。

隋霜眯了下眼，她坐在原地没有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任由大火扑面，侵袭而来。

幻像。

隋霜冷眼看着这场大火，这火虽然就在眼前，却无色无味，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接着，她忽然瞳孔一缩，大火中走出来了一笑呵呵的青衣男子，正是她的师兄。

青竹笑呵呵的冲她打了打招呼，迈出下一步的瞬间，忽然身后出现了一把刀，将他一刀一刀的砍成了烂泥。而那摊血肉以一个人形的姿势，攀住隋霜的脚，嘶吼：“你明明有能力救我，找出杀我的人，为什么不做！为什么袖手旁观！”

接着，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他走过来，揉了揉隋霜的头，接着一口血吐到了隋霜的脸上，面目狰狞的问她：“为什么要选太子！为什么要嫁给太子！为什么要心甘情愿的活在死板的规矩下。”

往后，是个矮个儿老头，他抖着手想要拥抱隋霜，中途却身首分离，炭黑的脑袋掉下来，身体还在奔向隋霜，而滚落在地上的头不断的说着咒骂的话：“你为什么要替我们的仇人打仗，为什么不反！”

隋霜颤抖着呼出了一口气，她被无数死状凄惨的尸体包裹了一层又一层，她不再如最初那样觉得这火焰无色无温，火焰燃烧起来，燎着了她的衣袖，她的长发。

无尽的哭嚎与质问灌满了她的耳朵，她艰难的站起身，向前走出一步。

她的师父，她的父亲，所有爱过她的人扒着她的耳朵声嘶力竭的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隋霜，你这辈子重新活过又怎样，你能救下所有的人吗？！”

火焰再次暴涨，蔓延到隋霜的手上，脸上，可她仍旧面无表情，烈火焚身却还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她踏出了火圈，咒骂质问声骤停，显得无比的安静。

一只手托起隋霜伤痕累累的脸，隋霜直视那双绿色的眼睛，她身上所有的伤口顷刻痊愈。

眼前的徐宁妄说：“隋霜，我有时候会觉得，如果不是立场不同，也许我们会成为朋友。倘若说当初玉龙山我没有走，或者那场婚礼你没有逃，我们会不会不一样？”

他用温暖结实的怀抱抱住她，问：“同生共死咒已解，你还要杀我吗？”

隋霜抽出了腰间的刀，抬手利落的剁进徐宁妄的脖颈，大量的鲜血喷溅，溅湿了隋霜的眼睫。

她冷静回答：“当然。”

隋霜勾起舌头，舔掉了滑落到唇角的血，反问：“这幻境做的不太严谨啊，为什么用徐宁妄做最后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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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空间忽然快速抖动起来，在张家的灵堂处飞速地闪了一下。

棺材前，火盆中，燃烧而起的纸钱灰烬变成了一只黑色猫眼蝶，蝴蝶诡异的翅膀慢慢煽动，翻飞，黑色的翅膀后是血染的土地与连绵的城墙。

隋霜站在城上，她伸出手，看着自己更加细瘦的五指，往下是黑压压对垒的两军。

她与穿着一身盔甲的徐宁妄遥遥对望。

这是真的徐宁妄吗？

这也是幻境吗？

是她真的重活一次，还是一场荒诞不经的走神？

战事紧急，不等隋霜分析太多，两边已经开始互相喊话。

一南冶将士穿着嫩绿花裙，被五花大绑的押了上来，士兵请示隋霜：“先生。这人便是徐宁妄那厮的副将，咱们要不要将这人当着徐宁妄的面枭首示众，好好挫一挫他们的士气。”

隋霜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有一次双方作战，隋霜的侍卫长也就是后来给隋霜煎药的副将，被徐宁妄设计抓了。隋霜为了报仇，在战场上按死了徐宁妄的手下。

两边都不忍自己人死亡，此时正在互相挑衅，试探底线，伺机救人呢。

隋霜看了一眼这个满面屈辱的南冶将士，知道应当如何试探对面到底是不是真的徐宁妄了。

她当即叫人去找了乐师，前面两军还在骂着，就听得缠绵悱恻的音乐奏响，大老粗穿着花裙，被迫舞动起手臂，扭起了腰。

而城上一众的大嗓门在隋霜的指挥下大声高呼：“今日献舞一曲，以作聘礼，请南冶统领徐宁妄入赘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