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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霆没心情跟陶溪和开玩笑。

他想坦言方才在她工作室门口看到的那一幕，又担心这姑娘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何况她眼下还病着。

他把话题绕回去，问陶溪和：“你跟孟君宁现在是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装什么傻？半大不小的姑娘了，跟人家都那样腻歪了，回头在我这儿装傻充愣？”季霆着实对此事上了心。

“那我跟你还亲嘴儿了呢，不也是哥哥妹妹的处着嘛，季医生，我要是装傻充愣，那你是什么？”陶溪和巧舌如簧。

季霆话被梗住，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路中央。

陶溪和见他脸色深沉，态度立即放软，“你刨根问底这个做什么？”

言至于此，季霆也不想遮遮掩掩了，坦白道：“如果你跟孟君宁没确定关系，或者只是你单方面喜欢他，他对你无意，那我今儿看到的也算不上什么，可要是你说，你跟他是处在暧昧状态的，他先前跟你腻歪也是对你有意思，那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这男的你趁早断了念想吧。”

“你看到什么了？”

季霆不打算细致描述，只说孟君宁跟陶溪和做过的亲密举动，他也跟其他姑娘做过。

陶溪和听后，长长地“唔”了一声，“这很正常，君宁一直这么受女孩儿欢迎的。”

“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是怎么着？溪和，你也挺聪明一姑娘，怎么遇到感情的事儿却这么糊涂。”季霆语气有些急。

陶溪和咬唇看着季霆，看了几秒钟后，委屈巴巴地说：“其实我是暗恋来着。”

“暗恋？”

“是啊，好多年了。我们好像很熟悉，一起成长，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但又好像很陌生，我走不进他心里，他也看不出来我喜欢他。”陶溪和适时地叹了口气，“我们有过很亲密的动作，就像你说的，那是恋人之间才会有的动作，可是关系却离恋人还很远。”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表白？”

“一开始是不敢，后来是他有了女朋友，再后来我就不屑了。我用了很多小伎俩想吸引他的注意，他要是动心，也用不着我表白了，他要是始终不动心，一步也不肯往我这儿走，那我就不试了。我也挺忙的，没多少精力可以浪费在一段感情上，过去这些年，喜欢他更像是一种精神寄托，他是个很优秀的人呐，对事业很有热忱，有理想，有追求，跟那些终日虚度光阴的男人不同，我也想成为一个可以发光发热的人，想向他看齐，所以暂时我不打算更换目标，我忙我的，顺带着勾搭勾搭他，万一他就这样慢慢被我攻略下来了呢？”

季霆比陶溪和大五岁半，三岁一代沟，他觉得他们俩之间最少存在两个代沟。他听她说话，就像被迫陪相亲对象看了场爱情文艺电影。

他对女性的认知停留在她们区别于男性的器官上。他唯一一段为期三个月的初恋让他心力交瘁，打破了他青春期时对爱情的美好幻想，此后他自动屏蔽某些人生关键词，这些词的属性都跟爱和心动有关。

这些年，真正能让他情绪产生波动的女性大概有三个，一个是他妈，一个是他们科室的一位女领导，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位。

陶溪和最近在他心里下了场连阴雨。

他再迟钝，对某些浑浊的亲密也有所感应，只不过，他恰如其分地撑起了伞。

他知道他跟陶溪和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东西。

听陶溪和如此深情地陈白，他反倒有些羡慕她。

这样的倾付，是他未曾体验，也自认很难做到的。

他又心疼她的付出，料想要不是爱上孟君宁这样的一个人，她或许会容易的多。

季霆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无从下口，只好伸出手拍一下陶溪和的头。

他手刚缩回去，陶溪和环住他的脖子，抱住他的侧面。

“溪和……”季霆当她是心里难过，又拍一下的头，说：“也说不定是我想多了，你别太难过。”

“嗯，我没事。”陶溪和把脸枕在季霆的肩膀上，隐隐地低低地抽了抽鼻子。

季霆心一软，“你吃了药好好睡一觉，晚上要是有好转，我带你去看电影，或者去吃夜宵，好吗？”

“好。”

车后有人按喇叭，陶溪和只好松开手。

季霆把车开到两家门口，替陶溪和搬行李，亲自把她送回家。

陶家一大家人都在，见着季霆，纷纷流露出稀松平常的神色，就好像这人已经是他们家的一份子。

陶老爷子找了个由子，把季霆叫到自己书房去赏他新写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