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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她的视线,闻叙看到了那些还没来得急藏起来的照片,他急匆匆地拉着她走到床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他又发现床头柜上的合照,慌张地蹲下,挡住她的视线,结巴地说:“你、你看着我。”
房间内只开了缝隙灯,闻钦低头看向他,灯光并不能将他照亮。短短一个月之内,发生了好多事情,又或者说一个晚上的信息量就多到爆炸。话在她的喉咙中打转,她应该质问还是嘲讽,她一时间竟摸不清楚。
“小钦?是我晚上说得太突然了吗?”闻叙有些担心地看着有些滞愣的闻钦,“你放心,即使我离开了,我们也可以光脑联系,我依旧还是哥哥。”
——也只能是哥哥。
此刻的房间安静到让闻叙觉得闻钦要和他冷战的程度。他正准备接话,闻钦打断了他,面无表情地说:“你在可怜我吗?”
她缓缓抬起头,冷声:“我不会感激你的,即使你不让步,我也可以获得那些称赞。”
手指按在他的肩膀上,每说一句话就用力地点一下,“收起你伪善的样子,闻叙,你明明就是一个自私的小人。”
闻叙的身子被她推得摇摇晃晃。
“你不会以为我在难过吧?”她讽刺地勾起嘴角,嗤笑了几声,“少自恋了,我才不会因为你的离开而伤心呢,你走的那天我会开香槟庆祝的。”
“你不难过就好。”闻叙也笑了。
看着他的笑容,闻钦强撑的嘴角有些下垂,她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语气平平地宣布了一切后,又打算不管不顾地一走了之,留下她一个人游思妄想。
闻叙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你真该感谢你的自知之明,程尚和我说过,你在学校被欺负,让我多多关心你,”闻钦顿了一下,随即用力推开闻叙,“开什么玩笑,我才不想要安慰一个无能的哥哥,我宁愿我是独生女。”
她终于说出了最恶毒的诅咒,咒语化成一把发钝的剪刀,她想要用它剪去她们的亲情,可她怎么使劲也无法剪断,反而将这份感情反复磨砺、反复拉扯,她们终究还是变成了可憎的模样。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跌坐在地上的闻叙眼睛望着她,声音有些颤抖。
“当然,你走了别给我传讯息,我会当作没有你这个哥哥。”开了前面那个口之后,闻钦似乎更既无忌惮了,能想到的狠话像利箭一样全朝着闻叙掷去。
闻钦本想直接离开房间,路过书桌时,她没忍住又看了一眼照片,不解气地举起最新的那张照片,用力摔在地上,玻璃碎得遍地开花,笑容被碎渣尖锐的边缘划出伤痕,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
“收藏妹妹的照片,难道你是偷窥狂吗?”闻钦看着低落的闻叙。
清脆的破裂声异常响亮,闻钦的心里涌上一些不安又夹着一丝诡异的昂奋。她把目光重新转向桌面上存活的的照片们,细碎的记忆如同拼图一般迅速合拢,最后一个悖谬的猜想在她脑里滋生。
她皱起眉头,走回他的身边,试探性朝他伸出手。只见闻叙又扬起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她的掌心。
闻钦也笑了,荒唐地笑了:“闻叙。”
她顺势拉他起身,她轻轻环住他的腰身,耳朵贴在他的脖颈,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能从颈动脉感受到他蓬勃有力的搏动声。
而闻钦只是在想,他的心跳也跳得那么快吗?
“你爱我吗?”闻钦的嗓音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在挠痒痒,但她们靠得太近,他听得一清二楚。
几乎是瞬息之间,闻叙拉开了与她的距离,双腿往后退,直到他的腿弯抵着床头柜,他无路可退。
“你不爱我吗?”闻钦步步紧逼。
闻叙的神色恍惚,视线乱晃,唯独不看向她:“当然、我当然爱你。”
“那你爱的是闻钦还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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