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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 如戏（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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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尖锐的牙齿已经相互碰撞，等它合上嘴的那一刻，口中的生物会从概念上被杀死。

紫无力地看着克眼的最后一点生命，如同戏剧一般可笑的画面。

那猩红的数字和即将合拢的巨口，就好像台下的观众在嘲笑着戏台上的她，嘲笑她那身不由己的命运，嘲笑她那苦苦挣扎的荒诞。

噗嗤

笑声与硬币穿透血肉的声音同时响起，命运应约而来。

硬币贯穿了它的身躯，血肉如雨。

她站在雨中，脚下踩着泥泞粘稠的土，伸出舌头品尝着生命，它一如既往的苦涩。

慢慢地，惊散的兽人们渐渐聚拢，他们看着眼前的村落的废墟与残骸，与寒风一同悲恸，泪凝成冰，比雪还要凉。

一道身影撞倒了卡涅利安，从她手中夺过了尼克的尸体。

那个兔人趴在他身上哭泣，两人的血液流在一起。她本来马上就做母亲了，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人群渐渐迁徙到她身边，为她遮蔽风雪，也为同胞静默哀悼，安度因也扶着紫走了过来，而兔人却猛地抬起头。

那双如红宝石一般的眼睛此刻更是红艳逼人，它盛满了仇恨，要滴出血来。

“伪善者。”

声音冷冽夹杂在风中，紫被爆炸震得有些耳鸣，没有听清，于是俯身凑过去。

一个耳光摔在紫的脸上，安度因惊愕地把紫拉到身后，一个血手印留在紫的脸上。

“都是，都是你害的！谁都看得出，那怪物就是冲着你来的，你把我们拉着垫背！哦不，也许那个家伙就是你故意招惹来的？

自从你们进来这个村子之后，我们都成了那些渣滓的奴隶，自由，荣誉，什么都没剩下！

你知道每天来交接矿物的人是什么眼神吗？把我们的努力成果当作添头甚至垃圾一样带走，把所谓的公平贸易看做讨好你的牺牲。呵，哈哈，兽人族什么时候这么下贱了？”

她流着泪冷笑着，

“现在好了，我们都被你算计得什么都不剩了，房子没了，人也没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收编我们成奴隶了？你和那个科恩早就盘算好了吧？响当当的奴隶商人，怎么可能做慈善。”

一些兽人看待紫的眼神也有了变化，卡涅利安不敢置信地听着兔人说的话，忍不住开口阻拦，

“够了！卡西娜，”

卡西娜苍白的手掌抓在她的小腿上，血液顺着卡涅利安腿上的伤口流下，卡西娜的血早已流尽，这是她未出生便死去的孩子的血液，

“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兽人吗？卡涅利安。”

卡西娜回光返照的全部气力戛然而止，纤细的手指沿着卡涅利安的皮肤滑落，而那触感仍延续在她的脑中。

呆滞的紫终于回过神来，出声解释，

“我没有！我做的一切，”

“也许并不能完全归咎在你身上，但现在，请你离开这里吧，阿紫。”

她未说完的话都随着视野中卡涅利安流下的泪咽下了。

紫茫然地扫视一周，看到的是不尽相同却都沉默的神色。

她手中出现一张白色的面具，轻轻贴在脸上，推开安度因，从人群中穿过。

雪夜吞噬了她。

……

等紫再度醒来时，身边映着炉火的微光，正躺在一张床上，床板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吱呀的响声，一旁坐在桌前的李志回过头看她，

“醒了？现在是凌晨两点半，在基地里，你还可以再休息一下。”

他没有冒犯地问东问西，平淡得宛若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