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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M19实验（第1页）

赵止问，帝国第一医学研究所副院长，102岁，S级男性Omega，九级中医药师，曾为赵氏中药堂的指定继承人，后因不明原因放弃继承人身份，孕育了八名优质Alpha后，被评选为帝国最伟大的Omega之一。

这是网络上给出的赵宏的身份介绍。这位对新人类中医药史做出里程碑式伟大贡献的九级中医药师，一生中得到最大的肯定竟然来源于他孕育了八名优质Alpha。

何芜只觉得讽刺。

人类进入新世界以后，人均寿命翻了一倍。根据帝国人类研究所给出的最新数据，到现在为止人类寿命的平均值已经稳定在了150岁上下。

赵止问今年已经有102岁了，即将进入人生的老年阶段。何芜前世也与这位中医界的领军人物有一面之缘，那是他已经正怀着第八个孩子，人就像一片灯枯油尽的枯叶，大龄怀孕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

那时的他眉眼间尽是疲惫，只有在于何芜讨论起药方时，眼里才会有些许活气。

随着金属的封闭门缓缓打开，坐在轮椅上的赵止问被他的助手缓缓推了出来。

何芜的视线微微一顿，与十年前那个和蔼的大学教授相比，赵止问简直苍老太多了。

即使他的脸上依旧带着和蔼的笑容，身上的长褂熨烫得连一丝皱纹都没有，但八次生育对一个人的摧残也是不可想象的。

“坐。”赵止问微笑着对何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里的服务型机器人立刻为何芜送上了椅子。

何芜坐下以后，赵止问才缓缓再次开口：“来这里之前，我已经看过你写的药方。不可否认的是，你的天份的确非常出色，尤其是你对于精神力紊乱症开出的药方，比现存的任何一张药方都要更好。不过，我发现在这张针对精神力紊乱症的药方里用药比以往更加大胆，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何芜沉吟了片刻，说：“其实我是在尝试革新。”

“革新？”

“我听说旧世界中医们常常会把五行学说应用到中医之中，将人体的五脏六腑分别归属于五行，五脏同五行一样，也存在相克相生的关系。”何芜顿了顿，“虽然这种学说在如今的中医学界一直被当作误传，但我认为其中确实有一定的可取性，所以我在配药的过程中加入了五行的思维，选用了一些看似毫不相干的药材。”

“……你是说旧世界的阴阳五行学说？”

赵止问沉默了片刻，他的食指轻轻点着轮椅的扶手，这是他在思考的时候惯用的动作，“我不否认旧世界的中医常常将五行和中医用药相结合，但是据我所知之一门技艺已经完全失传，现在帝国二十几个大中药世家也都只保留了几份残本。你确定很有天赋，但我更希望你的天赋能够用在更有前途的地方。”

赵止问松开握住扶手的手指，抬手朝身后的助手挥了挥，助手很识趣地带着服务型机器人离开了房间。

金属隔离门在助手离开后自动关闭，赵止问费力坐直了身体，眼神慢慢变得锐利起来。

“你是谁塞进来的人其实我都不在意。”赵止问缓声说：“比起这些，我更在乎你的天赋。研究所现在正在进行的实验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我可以安排你去做那些最基础的化验工作，但那样对你的天赋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浪费。所以我现在恳挚地邀请你，加入我们整个研究所最精英的团队，成为我的同事。”

赵止问这段话说的非常有吸引力，但何芜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赵止问，等着看他下一步的动作。

果然，接着下来赵止问颤巍巍地从轮椅的后侧拿出了一份纸质版的协议。纸张在新世界已经是非常罕见的东西了，这种纸质版的文件一般只能在军方或者政界高层中见到。

何芜接过赵止问递过来的协议，简略地扫了一遍。这是一封最高等级的保密协议，右上角有一个雄狮状的底纹暗标，协议内容只涉及到了一个代号为KM19的实验，而实验的立项时间还是在三年以前。

赵止问缓慢开口：“KM19实验现在是整个研究所保密程度最高的实验，这个实验原本是只有西医参与，但是随着实验的进行，我们逐渐发现纯粹靠西医无法解决其中的一些问题……比如样本的生存率，所以这个实验在今年正式将我们中医也并入了参与人员之中。”

“你的天赋在中医界绝无仅有，因此我愿意冒风险邀请你加入这个实验。不过KM19实验的所有实验内容都必须保密，如果你泄露了实验内容，那么等待你的就绝对会是牢狱之灾。当然，如果实验顺利完成，每一位实验人员都会得到一笔非常丰厚的奖励，其中也包括可以让你免试晋升成为八级中医药师。”

“但我必须要提醒你的是，医学的进步势必会伴随着牺牲，这也是科学的必然。如果你在实验的过程中无法保持一位医学研究者冷静的素质，我会要求你随时离开实验组，并申请强制对你的记忆进行人为修改。当然，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我可以给你时间认真考虑。无论你最终是否选择加入KM19的研究团队，我都非常高兴你能加入研究所。”

何芜先感谢过赵止问对他的欢迎，随即又提出了他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我想请问您一个问题，目前实验中导致样本死亡率过高的原因是什么？”

“是基因衰变。”赵止问很微妙地顿了几秒，镜片后方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了某种沉重的情绪：“注射药物以后，我们观察到样本体内激素水平迅速上升到正常范围的20倍，这也导致样本部分器官快速衰竭，最终在短时间内的引起样本死亡。”

“中医学说里并没有基因的概念。”何芜摇摇头。

“我当然知道。”赵止问的语气非常平静，“基因衰变是西医上的说法，但从前期的实验来看，西医已经没有办法解决这种情况了，我们现在往实验过程中加入了中医的辅助治疗，已经成功把样本的死亡速度拖到了两天，不过这还远远达不到我们预计的效果。林氏一直以施针的手法闻名，我想如果能在实验过程中加入林氏的针灸，也许可以帮助实验体挺过实验中最艰难的阶段。”

何芜微微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对不起，赵院长。林氏的针灸只能在人类身上使用，实验用的动物和人类的经络和穴道都有很大的不同，我没有办法对动物准确施针，您……”

“我当然知道林氏针灸的用处，林氏和赵氏的渊源颇深，我也曾今和你的祖父共同前往第九军区援战。”赵止问打断了何芜解下来的话，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深沉地看了何芜一眼：

“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很期待能够与你这样的天才青年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