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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邵道:“你知道是谁向万岁提议,调动我北镇抚司案犯的吗?”“这我如何得——”“是容予。”丁宝枝愣住,一来不知道容予为何要让皇帝分调锦衣卫的案子,二来不知道薛邵为何特意要将此事告诉她,竟像是在暗示她容予居心叵测,蓄意针对。她知道容予做梦都想往高处爬,他穷苦出身被卖入宫,净身房内的景象是他一辈子的噩梦,他对丁宝枝说过,他得使劲往上爬,爬到一个让他不再痛恨自己宦官身份的位置,那会是一个非常高,需要万人仰望的位置或许容予距离那个位置,真的只隔了一个薛邵。可她能对薛邵说什么呢?容予想要晋升?这不是明摆着吗?薛邵置身权力场比她看得明白,所以哪怕容予只是建议皇帝专案专办,他也会如此警惕。于是丁宝枝只安抚道:“薛邵,万岁爷只是觉得你处理阉党案□□不暇而已,我理解你疑心容予,可万岁爷总不会害你。”薛邵听她话里隐隐向着外人,反问:“既然你觉得万岁体恤锦衣卫,那你说容予向万岁提议是出于什么考虑,也是体恤我吗?他想让我无事一身轻,早点回家陪你?”丁宝枝顿了顿,最后道:“官场上的事我不懂,你往后也不必特意告诉我,反正夫妻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烧高香盼着你好。”她转脸道:“方阿宁,送我回去。”“哎是。”薛邵见她转身就走,心知自己嘴快,可又实在气不过她胳膊肘朝外,明摆bbzl着是容予从中作梗,她点头承认就这么难吗?他原地挪了挪脚步,还是没追上去,只得再怒踹那悠悠转醒的魏光禄一脚。作者有话说:今晚九点左右还有一章!本章和下章的当日评论我都会发红包感谢!谢谢支持!锦衣卫北镇抚司和大理寺将此事闹得算大,起码京中几个格外关注阉党案的士大夫都有所耳闻。当中就包括一直停职在家,惴惴不安的丁鹏举。他现在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管他大理寺还是锦衣卫,赶紧来个人提审了他,让他脱罪才最要紧,再调来调去,踢来踢去,到时他没罪都要在家关得恍惚了。金枝夫家是真包藏了躲去曲州的阉党,可他丁鹏举虽身在户部,根本就没挤进那帮人的圈子。阉党哪是那么好当的,他当年削尖脑袋都没上位,好不容易等到宝枝出宫,将她嫁给章鸣远,换个三品,结果薛邵那活鬼——嗐!兜一大圈非但一无所获,还要被新姑爷提审。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丁家真是欠他这小女儿的!丁鹏举在屋里慢吞吞踱步,听见院里来人,抬眼竟是他缠绵病榻好几日的大女儿金枝,她让丫鬟搀扶着,头上缠着条防风的头巾,哆哆嗦嗦要跟他见礼。丁鹏举上前拉着她,“女儿啊我的乖女儿,你不在屋里躺着,这是做什么?”金枝下巴微颤,眼里泪光闪闪,“爹,女儿适才做了个梦,竟是梦到光禄被定死罪,我心一横,挂上三尺白绫也随他去了。”丁鹏举赶忙道:“哎唷!呸呸呸,说什么呢这孩子,你夫家死不了,要死早就送去斩首了,这是在等大理在等锦衣卫整理案宗提交罪状,交给万岁爷定夺呢。”金枝擦擦眼泪,“可这怎么拖了这么久啊?”丁鹏举摇头道:“哎,谁知道他们锦衣卫和大理寺在互相较什么劲,我看也就这两日了。对了,金枝你可想好了,要是你夫家被革职,你真要跟他回老家?”丁金枝身子一下直了起来,随后赶紧又没精神地歪倒过去,“光禄光禄真的会被革职啊?”“这话说的,他惹的事可大着。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就是他,听明白没?”丁金枝脑子转得飞快那要是魏光禄铁定革职,她还浪费什么时间,装病这十天半个月的,也不见苦肉计奏效,除了她亲娘根本没人上心,特别是丁宝枝,知道她病着也不来看看,天底下哪有妹夫抓姐夫的?自家人非但不行方便,还弄了这好大一出大义灭亲,演给谁看呢?!罢了罢了,还是她摊上个不争气的丈夫,想蹬了他都不能办在明面上。金枝顿了顿道:“爹,您还不明白吗?光禄就是死我也随他去,罢官回乡罢了,他那正室夫人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骄矜人物,说不准都不要他了,我要再不跟着他,他不得饿死在bbzl乡下?”说着,她抽噎起来,梨花带雨好不可怜。丁鹏举顾不上愁自己,忙道:“傻丫头!那正室都不管了,你凑上去做什么?爹怎么着都不会让你去乡下受罪的,这趟回来你就别走了。哎,这样,玉枝主意多,把她叫来你们姐妹俩盘算盘算,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名正言顺留在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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