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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公平（第1页）

小谦静默一阵，抬手把小柯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轻轻推了开去。

“打伤我的人，不是他……是另外一个，而且那人已经离开了。这位南当家，他是想……帮我。”

原本小谦只要随便一句话，就足够南天羽好好喝上一壶。他看这人对小柯的态度是这样敬畏，简直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想来小柯的身份对他有着相当大的威胁。不过看南天羽这人怎么都不像是坏人，他这样做无非是想盘问出区凯的消息。别说是现在这样酷刑逼供；要是真给他知道区凯是死在小谦手下，多半还要找小谦来报仇、硬让他抵命不可。

另外又加上明珰跟红玲被祝家挟持在手上当人质，红玲虽然有“土遁”道术能够进出自如，明珰可就脆弱得简直不堪一击……光是看在这点上，就不能让小柯处决这南天羽。

而南天羽本来心下惴惴，现在听小谦开口，明显对他有回护的意思，心里早早捏着的那把冷汗于是放松。暗叹一声这少年以德报怨，真是够义气！

小柯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嘿嘿冷笑。忽然翻身跨下马背，站在小谦面前，两手扶住他双肩，嘴里说着：“来，看着我！”

小谦十分不情愿的照做。

小柯盯在他眼睛里看了一会儿，忽然叹出一口气，拍拍他肩头说道：“只要你说谎，眼睛里就藏不住。光从这一点来说，你就还是没变……你想要保护他？这个人有什么用？”他转身盯向南天羽，面露怀疑。

小谦被他识破，只能尴尬的咳嗽一下。随后就想把话题岔开，赶紧问他说：“话说你是怎么当上这‘傲国特使’的……刚才真连我也吓了一大跳！”

谁料小柯并不上他当，紧盯南天羽的视线不转，随口答应道：“我把那本《傲金剑诀》用来跟他们交易，呈了上去，那些人就随便给我份差事当回报。”

他嘴里说得这样轻描淡写，可谁又能知道，这中间的曲折变化、危机重重，他光凭自己一个人究竟是怎么闯过来的？这回小谦知道，自己以前那么长时间以来，真是错看了自己这沉默寡言的哥哥。

小柯果然还是不肯就这样罢手。他轻哼一声，忽然放开小谦走向南天羽，右手在腰间按动。一声轻响，腰带扣应声弹出，化成一段红木剑柄；抓住剑柄再轻轻一抖，那柄“柔月剑”就直接被抽了出来。

“我弟弟怎么惹到你了？叫你这样伤害他！你有话直说，不管他做过什么坏事，都算我一半！”小柯沉声说。这句话听在小谦耳里，顿时让他心里产生一种没办法形容的奇怪温暖感触。

南天羽眼看这位年纪轻轻的“傲国特使”手提软剑向自己逼近，那剑身随着他步履走动，不住的来回颤巍巍，流光四射，显见是一把千锤百炼的宝剑。他心里惊慌，毕竟不敢跟这位特使当面顶撞。又向后退几步，脊背已经靠在墙壁上。

小柯步步紧逼，脸色阴沉，半点不留情面。

南天羽想到自己执掌祝家家业已经多年，这第一次跟傲国势力直接接触，居然就发生这种意外状况，真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看着小柯提剑逼近，距离越近，他心里的惊惧就更加重一分。要是这少年特使真要因为这莫须有的罪名，就准备当场置自己于死地，又该如何？说不得，也许只有跟他拼这一次了！

他眼里渐渐闪露出凶光。只要小柯一旦举起剑，不等他向自己砍下来，南天羽就会发令让周围侍从放箭。这些弓手家丁多年辛苦磨炼，每个人都有一分在关键时刻拼死舍身护主的觉悟。

眼看着小柯手里软剑在一寸寸一分分抬起，随后在他跟南天羽中间，忽然插进一个人影。

这人张开双臂拦住小柯，将自己脊背完全暴露给那个刚才还出箭射他的人。正是小谦。

小柯皱一下眉头，开口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知不知道我这是为了帮你！”

“你帮得我……已经够了！”小谦脸上艰难微笑着，“这位当家真不是有意的，就饶他这次……”

小柯面色阴冷的说：“我的条件不过分！他伤你两下，我也伤他两下！公平合理！你赶紧给我让开，别以为我这是护着你，就不会误伤到你！”他故意把“误伤”那两个字说得更重些，真是让小谦哭笑不得。

面对哥哥，小谦抿紧嘴唇，十分坚决的摇摇头。

“哼！”

小柯鼻子里发出一声冷酷低呵。柔月剑已经斜斜抬高，反射着天际那一抹清冷的月光。

“天兵十六击！月笼轻沙！”

小谦耳边闪过一缕好似蚊虫飞过的轻盈嗡嗡声。还没等他明白过是怎么一回事，就听见背后的南天羽忽然发出痛呼。小谦惊愕回头，只看见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曲折缩回小柯手上。南天羽肩头中剑，冒起一片血花。

小柯软剑缩回，剑尖上沾着一丝来自南天羽身上的血痕。他眼露轻蔑，微微张嘴把那点血丝从剑上吹掉。

看到南天羽面露痛苦表情，小谦再忍不住，忽的一下将手里长刀举起。

“干嘛？难道你想跟我过招试试？”小柯轻蔑一笑。“以前你就打不过我。不过分开这么点时间，我不信你武功能进步多少！”

小谦手握钢刀，苦心劝说道：“哥……停手吧！你来这里找这位当家，肯定是有其他什么重要事情商量，对不对？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只请你，不要因为我这边的小事，耽误了你们之间的大事……你刺他一剑，这就已经够了！不如就这样放过他，给你们双方都有台阶下，好不好？”

小柯勉强听他说完，脸上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原来无非还是你以前那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陈腔滥调！看看我今天爬到的地位，你再看看你自己！这就是我们做人的差别！人要想在这世界上好好混下去，不管你愿不愿意，就得踩着别人肩膀往上爬；要是你有胆量啃别人的骨头，喝别人的血，那你爬得就会更快些，到达的目的地才会更高！都像你这样单纯追求稳妥，注重什么‘公平合理’，那这个世界还怎么发展得下去！现在已经不是原始社会了！你要还想当你的乖孩子，趁早滚回学校里面去！……哦对了，现在哪怕在学校里面，你的这套也已经吃不开了呢……哼哼哼！”

面对眼前这个早已变得陌生到不敢相认的哥哥，小谦倒不奇怪他的这番言论。他现在不管怎样，都想要尽可能的调停哥哥跟南天羽之间的局面。这对于他们三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会是相当要紧的抉择。

小柯笑过一阵，沉声问道：“你到底让不让？不让我可连你也砍！”

小谦不发一言，只是将手里环首刀更加握得紧一些。眼神郑重，已经把小柯当成正式敌人来应对。

小柯脸上笑容收敛，好容易轻声发出肯定话语：“唔……还不错。光看眼神的话，是比以前有了不小的进步。不过你可别以为，我会一直停在某个地方不动，只是干等着你！”

他右手握剑擎天而立，左掌按在右手上面，身体笔直，向小谦微微一拱。这还是小柯第一次跟弟弟行出这样正式的起手礼。

南天羽看这对双胞兄弟因为处置自己的问题而起了决斗架势，不由心里暗暗称奇。凝神观看，一时倒不急于抽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