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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婴儿像猫咪一般可怜的呜咽着,细弱的小脚被明芊芊抓着,脑袋朝下,嘴里流出一大堆液体。
“不!!!不要!不!!”
简妗雨发了疯一样的狂叫,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整个人从地上跃了起来,朝着明芊芊就扑去。只差一点了,只差一点她就能够着她手上的孩子,可她却在这时抬起一脚踹向她。
“乒”,简妗雨被踹到一边,在地上滚了几圈用力撞在了树干上,她立刻痛苦的卷起身体。
“简妗雨,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五年了。”明芊芊提着婴儿冷笑着走向她,到了跟前,突地出手打了手中的婴儿一下。
受到伤害,奄奄一息的婴儿立刻发出一声痛苦的啼哭,简妗雨听着,感觉自己的心被撕了好几道口子。她抖着手攥住明芊芊的裤脚,“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你要杀就杀我,要折磨也折磨我,放过他,求你,求求你。”
明芊芊不答,但没有倒提着婴儿了,而是把他放了下来,很是温柔的抱在手中。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柔声道:“小宝贝,乖,阿姨不会再弄疼你了,乖,别哭哦。”说完,话锋蓦地一转,狰狞着面孔看向脚下的简妗雨,“简妗雨,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
“……”简妗雨已经没有力气出声了,全身痉挛般的抽搐着,下·身浸在血泊中。若不是心里还牵挂着孩子,她早就昏死过去了。
“十五年前,你没出现的时候,我就是司空家族的小公主。整个家族上上下下我最大,大家都宠我爱我,就连骏,也是最疼爱我的。可是自从你出现后,一切都变了,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你是名正言顺的小小姐,身份高贵,千金之躯!而我,却被众人遗忘了一样,所有的宠爱都不复存在。你说说,我怎么能不恨你?还有,你记不记得,十岁那年,我不小心打碎了你妈妈送你的许愿瓶,结果你大发雷霆把我从高高的台阶上推了下去,害我摔破脑袋差点死掉。”
明芊芊抬手拨开刘海,露出上面一个不大不小的疤痕。过了这么多年,当初长长的一条疤已经淡化了不少,但还是有痕迹留在那。
“新仇旧恨,我有无数个理由要杀你。为了等到这一天,我忍辱负重十五年,现在,终于有机会把我所受的苦难还给你了。”她阴测测的低下头看着她的眼,手轻抚着怀中的孩子,“呵呵,简妗雨,你是不是很害怕,害怕我会弄死你的孩子?”
简妗雨很想解释自己当年不是故意的,也很想求她放过自己的孩子,她愿意主动去死,只求她不要伤害她的孩子。但怎么可能呢,明芊芊等的就是这一天,机关算尽要害死她,临死前还要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她就是要她痛,要她痛彻心扉肝胆俱裂!
明芊芊缓缓跪到她面前,脸上带着兴奋异常的笑,“小雨,听老人家说,要是把刚出生的孩子丢进下水道里。那他死后,魂魄就会一直困在地底,永世不得超生。”
“不,不要……”简妗雨瞪大眼,脸庞扭曲,徒劳无力的伸手。
明芊芊狞笑着拉开旁边的井盖,再在简妗雨惊悚的目光中,把嘤嘤啼哭的婴儿缓缓放了下去……
“不——”
这声绝望的撕心裂肺,响彻了整个司空庄园。
☆、30、尘埃落定
孩子细弱的挣扎和呜咽声渐渐被黑暗吞没,简妗雨的世界瞬间崩塌。地上出现了好大一条裂缝,她无可奈何跌落其中,一直往最阴暗冰冷的深渊坠去。
她落在水中,溅起好大一片水花,沉下去之前看到有着娇艳面孔的女子阴冷笑着。她不知道她是谁,又为什么要把自己丢到湖里,她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连眨眼都觉得无力。
寒彻的水从四面八方把她包围,简妗雨闭着眼觉得好冷好冷,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不断冲击着她的鼻翼。刺骨的冰寒腐蚀着她的躯体,她好痛啊,可是浑身上下一丝力气都没有,在这片窒息的蚀骨痛寒中,只有属于生命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散去。
好累……好想睡……
“求你,妗儿,求你不要睡,求你不要。”
有谁在耳边轻声呢喃着,凄凉的声音传入耳膜,慢慢扩散,支离破碎。寒冷把它们变成尖锐的冰刺,一枚枚刺向她,深入进她的血肉里,抵死不肯拔出。
即使是闭着眼,酸涩的泪水还是不由自主从眼眶中溢出。
是谁,到底是谁?这样苦苦的哀求着她不要睡,悲戚的声音犹如泛着寒光的刀子,每说一个字,她的心就被刺了一刀。带着哭腔的尾音拉长,刀子绞在她的心头,血肉模糊,痛的她忍不住大口呼气,试图缓解这剜心的剧烈。
好吵,不要吵了……
他压抑着的哭泣声像魔咒一样,在她的脑海中盘旋不散,扰的她不得安宁被迫清醒着。
就像赌气似的,她嫌耳边喋喋不休悲鸣的人太吵,纵使不再想睡,仍然故意紧闭着眼不肯醒来,漂浮在幽暗深渊中,执意让透骨冰寒继续腐蚀自己。
……
“有心跳了!”
有人狂喜的大叫。
“妗儿!”
半身浴血的男子紧搂着从湖中打捞上来的女子不松手,整个人陷入癫狂,不顾自己额上泊泊溢血的伤,疯了般重复着两个字。殷红色的血混合着不知是泪水还是湖水的液体,从他的脸颊上滑落,一滴滴落在女子紧闭得双眼上。她的睫毛颤了颤,动作很小,所有人都没发现。
……
响了整晚枪声炮火,终于在东方吐白时停止了。短短一夜,昨天和今天就像是隔了一个世纪,曾经的宠爱一身,在漫长的黑夜里,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是无尽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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