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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署（第2页）

“可是，主子，我们说了堂卫，她们心里必然觉得多一条退路，然后去钻研退路而非勇往直前。”

言昭摇摇头“不会。”

“主子何以这般笃定？”

“因为她们知道你爱读书。”

投其所好应该是世事人情的必修课，今日怀瑾出面与众人联诗，可以看出才学，与柳思作赋，可以看出她对才高之人的喜爱。这样一位考官，谁又会不在她跟前装出一副努力攻书的样子呢？

“原来如此。”怀瑾抚掌而笑，接着汇报另一件事“主子，温殷来过饭堂。”

“是何模样？”

“远远坐着，神情淡然，但握筷之手偶尔颤抖，应是气怒之象。”

言昭颔首“此人心里有怨气，不过在这关节，先不必管她。等着殿试出来再说吧，她立着军令状呢，跑不了。”

“主子希望此人赢还是输？”

“赢要如何？输要如何？”言昭笑问。

怀瑾连忙低头回禀“依属下所见，主子若要此人赢，则激其进取之心。主子若要此人输，则激其嫉妒之心。”

言昭轻叹道“如此不好，阿瑾，天下女子，如今到了众志成城的时候，在这时候，你我能撑上一个便是一个，而非内讧打压。”

“是，属下明白了。”

公主府到了，主仆二人下了马车，言昭走到府门前，见侍卫行礼，方才止了步子“今夜就派人去守着柳思吧，明日你就搬过去。”

“是，主子。”

温殷的怨气积累已久，今日又自我隔绝，难保不会在深夜的时候做出什么激进的事情。言昭眼瞅着天色愈来愈黑，自然还是决定派人去看着，以免疏忽大意，功亏一篑。

其实如今是很矛盾的关节，她既希望一甲都是女子，奠定女子的出挑，又不希望一甲都是女子。

希望一甲都是女子，自然是觉得女子才高，此番科考，要拿出个榜样。

不希望一甲都是女子，自然是深知男子不服，若果真如此，想必又是一场风波，风波过后，女子的清名也未必能保全。

这就像在现代一样，若一个公司都是女子管理者，则男员工中的小人必然心思龌龊，背地里猜测诽谤。若一个公司都是男子管理者，则员工都觉得稀松平常，世道如此，世道如此。

言昭轻叹一声，到底没有特意吩咐怀瑾。

也罢也罢，一甲都是女子也好，并非都是也好，不管如何，都是她们去考去闯，自己兜住风波就好了。为什么要为了妥协让步，谁会记得你让步的好？

第一次清名不能保全，那就拿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的清名堵住小人的嘴。

“驸马回来了。”沈沁似乎总是要比言昭晚一步到府上，她永远在她的背后。

言昭回过头，看到的就是这人。越发被权力养得鲜艳，越发被权力养得明丽，若说昔日的沈沁是一株寒梅，于寒冬之中傲然挺立，自有品节。

今日的沈沁就已经是一朵牡丹了，谁能说牡丹就没有品节呢？谁在恶意中伤牡丹没有品节呢？她只是足够富贵，她只是足够明丽，但这不妨碍对于这天下来说，沈沁要比沈迟好。

沈迟以暴力以权术治国，沈沁以温和以静默治国，一人是凌冽寒风让人臣服，一人是拂面春风变化世间。

“殿下。”

二人对望，身边的人自然也都识趣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