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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下（第3页）

翟远记忆中苏槿闻也出现过一次这样的表情，只不过那时候，要比现在不客气的多。

某次路过七班教室，苏槿闻趴在桌上午睡，他养成习惯的余光却看到一只手轻佻地拽下她的助听器。

他脚步一顿，蹙眉看去。

一个寸头小子嬉皮笑脸地将她的助听器捏在手里把玩，语调怪声怪气：“这什么好东西啊，跟个小耳机似的，苏槿闻，我要举报你带电子产品上学。”

“还给我。”苏槿闻抬眸定定看着他，声音带着些没睡醒的燥意，没有理会他明知故问的调笑。

她伸手去夺，寸头男生却仗着比她高了两个头的身高举起手臂，看着她干着急的模样“嘿嘿”笑出声。

“我说——还、给、我。”苏槿闻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神情难得如此严肃，像在极力忍耐。

偏偏他还得寸进尺：“就不，就...啊！！”

翟远正攥紧拳头想要踏进七班教室，却听见一道凄厉惨叫划破寂静空气。

他不由得怔在原地。

苏槿闻猛地一脚踢向寸头男生的裆部，他痛苦嚎叫一声瞬间软了腿，半跪在地上，手臂趁势被她钳住。

她轻而易举地拿回助听器，慢条斯理戴回耳中。

“疼疼疼，你快松开我！”男生被她压在桌上，被一向乖顺的她骤然展现的锋芒震得全无气势。

苏槿闻加大掰着他胳膊的手劲：“我说还给我，听不懂话吗？”

“同学之间开个小玩笑而已，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错了，”她嘴角缓缓弯起：“第一，这个玩笑不好笑；第二，你是为了故意引起我注意。”

寸头男生忿忿叫道：“什么叫故意引起你注意，我闲的啊？”

“因为你喜欢我。”她答得干脆。

男生被戳中心思，瞬间噤声。

苏槿闻弯下腰身，凝着他晃动的眼睛：“都多大了还想着用欺负这种方式来追女孩，被拆穿了还要说我开不起玩笑，到底是谁心眼小？”

“你背后跟你那群狐朋狗友吹的牛造的谣，自己想办法处理干净，再让我听见一句我直接闹到校领导那边。”

男生恼羞成怒：“臭聋子，你以为你多招人啊，不就是仗着有几分姿色，运气好考的前了点，有什么可傲的？！”

她也不生气，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他压扁的脸：“我就当你是夸我了。我耳朵确实不好，但照样年级前二十，在你面前应该确实也有自信的资本。如果招来的都是你这样无聊又可悲的人，那我宁愿一辈子单着。”

“至于运气，”她笑了笑，“借你吉言，希望这点好运气能一直持续到高考。”

苏槿闻松开男生，拿过保温杯擦着怔在原地的翟远肩膀经过。

......

记忆里那个倔强少女与眼前这个笑得乖顺无辜的苏槿闻缓缓重合。

没有与翟远和陈丞渊任何一人碰杯的她主动向周斐提起酒杯，哄得周斐心花怒放。

他耳畔忽地响起池清宇对自己说过的话：“唉，周斐之前不也对槿闻挺有好感的，也没见你这样啊。”

为什么先前周斐对苏槿闻示好时，自己没有这样的危机感呢？甚至苏槿闻还主动将信投给过他。是因为...他觉得苏槿闻跟陈丞渊真的有走到一起的可能性，不是吗？或者说，他之前根本就没将周斐作为威胁放在眼里。

翟远轻挑眉梢，不是很想承认自己竟然因为陈丞渊那小子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看向此刻的苏槿闻，和某个瞬间镜中的自己交叠重合，格外熟悉。

是猎人捕获猎物的眼神。

翟远仰头瞧见漆黑夜幕。

他用无数碎片拼拼凑凑出她最完整的模样，掀开她真实的一角底色。

像一缕风转身就走抽离自如的她，轻而易举再度被拿捏调动的情绪。

他们之间做不做普通朋友。

他说的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