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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姑说小姜氏极爱吃这家店肆做的炙鱼,出事前的一个月,小姜氏此吃过四次炙鱼。
蔺承佑一进店就将主家和伙计全部叫出来,问:“这两个月你们可见过一个个头极矮的泼皮?”
主家和伙计不知蔺承佑因何事来找他们正是惴惴不安,听到这话“噫”了一声:“评事也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那就是有了。此人出现过几次?相貌如何?”
伙计们争先恐后地说:“脏兮兮的,打扮得不伦不类,身上穿着短褐,头上却戴着一顶浑脱帽,差不多来了三四次吧,有时候在门口转悠,有时候在后巷盯着潲水看,小的们怀疑他想偷潲水,每回他一『露』面就把他赶走了。”
蔺承佑长眉一扬,居然这么多人看到过。
“你们可看见了他的手,他的手是大是小?”
主家和伙计同时哑然,想来并未留意一个泼皮的手。
蔺承佑提醒他们:“此人个头那样矮,假如生了一双很大的手,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这话一出,有两名伙计果然有了反应:“小的想起来了。评事说得没错,这泼皮是有一双大手,因为他有一回来了之后靠在后巷挠虱子,捉了虱子又放到自己嘴里吃,小的们觉得恶心,却也因为这个缘故多瞧了几眼评事说得没错。”
蔺承佑陷入沉思,易容术再高明也不可能临时接手骨,看来凶徒真有一双大手,这一点不只锦云瀑的东家看见了,念兹楼的伙计也可以证实。
照这样看,他怀疑的那个人似乎是可以彻底排除嫌疑了……
出了念兹楼,又匆匆赶往西市。
西市那家粉蝶楼因为出了人命案最近一直关着门,主家找了好久才把所有伙计都找齐。
蔺承佑看人来得差不多了,直接问:“荣安伯世子夫人那日可说过为何要到店里买香料?是不是与人约好了?她可说过要等什么人?”
伙计们面面相觑:“没听说,世子夫人每回一来就直接到二楼配方子,呼奴使婢排场十足,但从没见她约过女伴,那日也不例外。”
蔺承佑哦了一声:“宋世子没陪夫人来过店里?”
主家茫然地摇头:“没有。”
说话这当口,伙计递上来热茶,蔺承佑推开茶盏:“贵店在西市开了很多年了,往日你们可看到荣安伯世子可来此买过东西。”
主家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明白蔺承佑为何这样问,不过他还是认真地想了想,一指对面的铺子:“世子知道对面那家食肆吧,驼峰炙做得可好吃了,宋世子前头那位夫人就很爱吃,宋世子以前常带前头那位夫人来,小人那时候常看见荣安伯府的犊车停在店门口。”
主家说着,又指了指斜对面另一家首饰铺:“还有那家摘星楼,宋世子也陪前头夫人来过。”
蔺承佑倏地起身,负手在堂内踱了两步,忽又道:“去年刚成亲的时候,宋世子也没陪新夫人来过东市?“
“没有,小人记得是没有。”主家回头看身后的伙计,“你们看见过吗?”
伙计们齐齐摇头。
蔺承佑面『色』微沉,看来有些事情,比他预想中发生得还要早。
出了粉蝶楼,蔺承佑又到对面的那几家铺子询问,确认完几件事,纵马离开了西市。
赶回大理寺,严司直刚好也从荣安伯府回来,没等两人入内,忽有一队南城的守城将领行『色』匆匆来寻蔺承佑。
“世子!找到舒文亮了!”
蔺承佑一凛:“在何处?”
“在南郊的一座荒宅里。”为首的将领叫张固,他恨声道,“追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才将舒文亮堵在宅子里,然而此人很懂邪术,弄了好些古怪的纸人在门口抵挡,那些纸人力气大得出奇,伤了我们这边好些士卒,还好我们提前带了两名道长同行,破了阵法闯进去,结果迟了一步,舒文亮已经带着夫人和女儿服毒自尽了。”
死了?!蔺承佑心猛地一沉。
“尸首在何处?快带路。”
那座宅子位于长安与辋川的中点,看样子荒废了很多年,门扃都已经破败得不行了。
蔺承佑赶到荒宅前,果然看到门外七零八落倒着好些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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