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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痕没有,碧痕不是……”碧痕惊恐地哭嚷,不停喊着,“小姐,姑爷,救救碧痕!”
庄头凤咯咯地笑了挖苦道:“呦,瞧把她委屈的。勾引大少爷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要脸面?老爷不过就是让下面的人都见识见识,你长了个什么尻蛋儿,就乌鸦想栖凤凰枝的去勾引大少爷!”
珞琪本是双腿发颤瑟瑟抖动,扶了廊柱喘了粗气,却是喊不出也挪不动步子。
它妈妈忙跑前几步去求情,陪了笑脸屈膝躬身道:“四太太,您行行好,发个慈悲。或轻或重不就在您四太太一句话上?谁不知道四太太心比菩萨最体谅下人,好歹给碧痕留些脸面吧,这底衣就赏老婆子个薄面留下吧。”
四太太摩挲着怀里的猫,似是在沉思,又抬脸问问周围的下人道:“它妈妈在给这小娼妇求情,你们可依了?”
那些护院仆役们有起哄地尖叫的,有人捏了嗓子嚷道:“严惩不贷!”
随之一阵爆笑。
珞琪定过神,拿出大少奶奶的姿态,稳重端淑地分开众人走到前面对四太太道:“四妈妈,碧痕是珞琪的娘家陪嫁丫头,若是碧痕有什么过失,都是珞琪的不是。四妈妈先放过碧痕暂且羁押,珞琪这就去请老爷的示项。”
四太太“嗯”了一声,手在不停摩挲怀中那只黑猫,猛的一用力,就听那猫“嗷唔”一声怪叫蹿下了地,被四太太踢了一脚骂:“没长眼的畜生,给了你脸了!”
一面扮出笑脸对珞琪抱歉道:“少奶奶这不是为难咱们吗?咱们是奉了老爷的命,不敢有分毫拖延,若是耽误了事儿,老爷怪罪下来,咱们可担不起。”
“小姐,小姐救救碧痕……”碧痕哭喊求救的声音沙哑,气息渐弱。
四太太露出诡笑,吩咐四个老妈子道:“怎么这么绑?提起腚来打!”
“四太太!”它妈妈惊叫一声,就见四个妈子解下碧痕脚上的绳子,将碧痕撅跪的姿势按在凳子上,两名家院提了一头圆一头扁湿漉漉的毛竹板过来,在珞琪惊恐的目光中就去拉碧痕腰上系的汗巾子。
无数惊惧的目光聚集在碧痕身上,碧痕嘶哑着嗓音大声哭嚷,眼见着那条水绿色的薄纱裤就要被褪下。
5人到情多情转薄
千钧一发之际,珞琪扑了过去遮挡在碧痕身上,大喊着:“不是碧痕勾引大少爷,是我安排她伺候大少爷的,她…碧痕她或许已经怀了大少爷的骨血,谁敢动!”
一声喊众人皆惊,面面相觑,四太太凑到珞琪身边阴阴地劝道:“少奶奶,这话可不是混说的。明知道老爷有意将碧痕丫头许配人家,还安排了碧痕和大少爷行房,少奶奶和大少爷就是这份孝心吗?”
珞琪也不由心惊,她若是顶了这个罪名,怕是不知道要招来公公如何的埋怨治罪。
嘈杂的人群霎时安静下来,静得令珞琪心惊,只有碧痕呜咽的哭声。
就见四太太忽然屈膝喊了声:“老爷!”
珞琪忙擦了泪从碧痕身上翻起转身,只见公公杨焯廷在丈夫云纵的搀扶下走来,身后还跟了小夫人霍小玉。
满园寂静,只剩风声吹颤院中几株丁香树,枝叶舒展发出簌簌响声,梁上几只喜鹊叽叽喳喳地自来自去地盘旋。
杨焯廷嗖嗖嗓子,沉了脸吩咐道:“放了碧痕这丫头吧。她主子要抬举她,原是使得的。”
珞琪惊喜过望,忙去叩谢公公。
却见公公并不理会她,只是侧眼瞟了躬身垂手立在一旁的长子云纵,哼哼地冷笑两声道:“可是遂了你的意了!”
杨云纵一提前襟倒身跪下,低头道了句:“儿子不孝,劳大人伤神。”
珞琪原本见丈夫平安无事地出现,心里悬着的两块儿石头总算一块儿落地,直到此刻才留意到低眉敛目的丈夫双颊微带红肿,眼也是红红的,心里不由一惊,丈夫该不是受苦了?
杨焯廷冷笑两声,叹了句:“妻贤夫祸少,子孝父福多!”
拈着花白的胡须从鼻子里轻哼了几声,转身离去。
小夫人霍小玉搀扶着老爷,回转身给地上跪着的杨云纵递了眼色,示意他可以起来了。
珞琪也感激地望了眼小夫人霍小玉,霍小玉向她嫣然一笑,一脸得淡妆如清水出芙蓉一般,白色香纱衫子,白色百襇裙,纤巧的身子却遮在一件宽袖大襟绣着富贵牡丹的黑色缎褂里。不但不显得衣服臃肿,反衬得她藏在衣衫内的身材更是窈窕。这位小夫人虽然是家中长辈,却是同珞琪的丈夫云纵同岁,只大珞琪五岁。平日里珞琪同她走得最近,也总去说些体己话儿。小夫人教她绣花,她教小夫人读书识字,别看小夫人平日矜持,不多言多语,却暗地里帮她多次解围。怕这次解围也少不了小夫人的帮忙。
它妈妈高兴地拍着腿,动动嘴激动得说不出话,定定神忙低声呵斥那四个悍妇道:“还不快把二少姨奶奶请下来?愣在那里等了领赏呢?”
四太太庄头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唬得一时间没了分寸,待回过神才快踱两步撵上老爷的步子隔着半步的距离讪讪地问:“老爷,那原本打算过了端午就为大少爷迎娶进来的那少姨奶奶……”
“回了吧!”杨焯廷头也不回,脚步不停,轻松的一句话,四太太站在空庭发呆。
碧痕被家院们解开绳子放下来,对了老爷的背影磕头谢恩。
珞琪这才恍过神,扶了双腿发软的碧痕起来,抱紧她欲哭无泪。
院子里等了看热闹的人也无趣地散去,偶有些刚才还巴巴等了看碧痕笑话的人脸一转就过来向碧痕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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