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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风愈发大了,甚至能听见风中传来的呜咽声。
大长公主府的正门大开着,左面挂着些报丧的纸条,在冷风中哗啦作响。
门口的白幡也被吹得凌乱飘起,几乎要缠上房檐,而后又在风止时,重重地落下。
才不过寅时,门外就停了不少轿辇,隐约也能看见府里人来人往,恐怕满大都的官员贵眷都前来吊唁了。
可偏偏这本该热闹的场景,静谧得针落可闻,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杨清容和郡主今日已经换上了素服麻鞋,头上也只各自挽了一根白花素簪。
望见眼前萧瑟的景象,郡主急匆匆地脸色也沉了下去。
她这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三弟死了。
不是一句轻飘飘的报丧,而是切切实实地,永远地,离开了。
她用力扶着杨清容的手臂,似乎想从她身上汲取一些勇气。而后深吸了一口气,就往里走了。
距离她上一次踏入这里,已过了近二十年,她设想过很多次再回来的场景。
唯独没想到再一次到来时,面对的就是和三弟的阴阳两隔。
她始终记得,成婚那日,大哥二哥都因为母亲的态度,对自己避之不及,唯有三弟笑嘻嘻地背着自己上了花轿。
他说,若是姐夫对你不好,就回来,弟弟养你,弟弟永远会护着你的。
可如今,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会护着自己了。
郡主抬起手向上抹了抹眼角,似乎不愿让人看见自己失态的样子,她忍着涩意,快步向灵堂走去。
她倒要问一问,母亲这个做娘的是如何狠心,才能让亲生儿子走了绝路。
可等她到了,看着眼前头发花白佝偻着身子的母亲,她的质问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扶着木门缓缓地跨过门槛。
大长公主抬头瞧见她走进来,素来骄傲的人竟是生生落下泪来。
她手里捏着的纸钱也随之一松,落入炭盆中,激起一点火星,随后又归于湮灭。
大长公主望着多年不见的女儿,艰难地开口,“嘉敏……三郎去了。”
郡主听到这再也忍不住扑了过去,扯着大长公主的衣服,放声哭嚎着,“你这个娘是怎么当的,你怎么就让三弟去了,你说啊。”
“你怎么就不拦着他啊。”
她一边哭一边捶打着大长公主的手臂。
大长公主并没有反驳,任由她发泄着情绪。
杨清容走进去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她心里一揪,不过是一夜时间,外祖母的头发竟然近乎全白了。
丧子之痛似乎夺走了她所有的生机。
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没有上前去拦郡主,总要让她好好哭一场,将不舍和悲痛都哭出来。
她脚步一转,向上官夫人那边走去,沉默地帮她烧起纸钱。
上官夫人守了一夜,眼窝凹陷,脸上毫无血色。她的身子似乎更单薄了,仿佛风一吹,这个人就能散了。
她看见杨清容,只微微动了动眼珠,口中的往生咒也未曾停下。
杨清容瞧着上官夫人几乎要油尽灯枯的模样,不忍心地压低声音提点她。
“若三舅真的是被害,那害他的人定然和大长公主府有着深仇大恨。同时也极为自信自己的心计手段和隐藏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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