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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染来灰狗车站接楚曼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没有卸干净的残妆。她接过楚曼的旅行包,掩住嘴打了个哈欠。
学校考试周结束的第二天,肖染就飞快地收拾打包赶来了纽约,连同学聚餐都没有参加。
她现在已经开始跟着一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做兼职的fittgodel(试衣模特)。虽然是这个圈子里最底层的职业,肖染却做得格外认真,有点儿反常的认真。
“连续个小时化妆、换衣服、拍照,最后拿到手几块,还不够我买一瓶指甲油的钱。”肖染笑得满不在乎,“我知道你想问,你图什么啊?我就图自己喜欢啊!要是自己的喜欢将来真能有个结果,那就是赚到了,就算没能走那么远,趁着现在还有一腔孤勇,不去追求一下试试看,老了白留个遗憾!”
“明天我请假了,陪你逛逛。”她又说。
时装周都是在早春和初秋,所以冬天和夏天正应该是她们这行奔走试镜的高峰期。可肖染听到楚曼打电话说想来找她时,只说了一句话,“我家里只有沙拉啊,你要点批萨的话记得躲出去吃,别让我看见!”
楚曼一直觉得肖染是个很神奇的存在,她能一时高兴刷下夜店全场的酒单,也能毫不在乎地坐在路边大啃一块干硬的法式面包。
全凭她高兴。
路上肖染问楚曼,怎么选择做长途汽车,时间长、又很累。楚曼说没买到机票,明知是个蹩脚的借口,好在肖染选择不再多问。
楚曼自己知道,她不想走进机场,是因为过于熟悉的场景中却没有了熟悉的人。
所谓触景伤情。
肖染在人口密集的老街区短租了一个半地下室,离着她要去工作的地方比较近。几扇窗户露在地面之上,稍微能让一些光线透进来。
“你还没吃晚饭吧?”她问楚曼。
楚曼点头。
“那先出去吃饭?”肖染又问。
楚曼摇头。
“午饭呢?吃了吗?”
楚曼不说话。
“早饭呢?”
还是不说话。
肖染忽然笑出了声,楚曼抬头,却看见她一脸严肃地做出一副头痛的表情,“今天我才知道被气笑了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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