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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姗姗来迟的季奶奶（第1页）

季外婆今天给做了季晩桥一直想吃的红烧排骨，因为医生刚刚松口她可以少吃这些油盐重的食物了，季晩桥从早上就开始期待这顿饭。这顿饭简直胃口大开，季晚桥自己一个人干掉了半盘子排骨。季外婆看着季晩桥这个样子又眼眶红红，摸着季晩桥的头发想掉眼泪。旁边的李婆婆赶快帮她擦了擦眼角“晩桥小姐现在恢复的这么好，马上就能回家了。”季外婆章卿文是大家小姐出身，李婆婆是从小陪她长大的贴身丫鬟，后来季外婆嫁人后也给李婆婆找了一门亲事，本来是挺美满的一段婚姻，但是国家内乱的时候李婆婆的爱人参军牺牲了，两人连个孩子也没留下，李婆婆很爱她的丈夫不想再找，就回到季外婆身边一直陪着她。现在算是给许家打工，每月领工资的那种。季晚桥也在旁边哄“外婆我恢复的这么好，你该为我开心才对。”许安星也是个小机灵鬼，扑倒老人家怀里“奶奶我想吃那个脆骨，你给我夹。”被众人哄着，季外婆很快露了笑脸。只是今天可能不是个黄道吉日，在季晩桥咽下最后一口排骨之后，又有人上门。季奶奶拎着一个饭盒在季大姑的陪同下来到了季晩桥的病房外。“桥桥，奶奶给你熬了鸡汤！”屋里的四个人闻言齐齐的抬头看过去，季晩桥在看到季大姑的时候立刻挂了脸。季外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黄桂芬这个老东西孩子住院这么久才来，一定没安什么好心。“桥桥刚吃完饭，医生说她要少食多餐。”季奶奶看到季外婆喊的贼亲切“亲家母也在啊，多谢你这几天照顾桥桥了，我家孩子太多我实在走不开，而且我家也没你家条件好，也没法给孩子做点好东西。”季晩桥被这一番话膈应的不行，季奶奶家里虽然没有季外公家里条件好，但季爷爷也是木材厂的老工人，季奶奶虽然把工作给了小儿子，但是她们和小儿子一起过，一家三个工人，而且季爸爸每月会给五块钱作为养老，怎么也算不得条件不好。“孩子这刀口太深其实也吃不了什么大鱼大肉的，这几天吃的都是清粥小菜的，就今天才吃上一回肉。”季外婆着这斜了一眼季大姑“我家桥桥最爱吃肉的，可怜了。”季大姑撇撇嘴，现在哪有人不爱吃肉的，但是想起出门之前季爷爷的警告，没有贸然开口。季奶奶在外面向来是名声很好的那种人，但最近因为外孙女要卖了亲孙女的事情在家属院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其实憋了一肚子的气，但是江淑兰是她从小带到大的，虽然她重男轻女更偏心小儿子家的金宝和爱国，但是这两个金孙毕竟年龄还小，在大孙子季金宝出生之前，江淑兰是她最宠爱的孙女。所以虽然是江淑兰要卖了季晩桥这件事已经被警察局锤死的板上钉钉，季奶奶还是觉得季晩桥啥事没有却害得大孙女被抓走让她心疼的不行。就好像看不见季晚桥包起来的那条腿。说起来季奶奶也不是不喜欢季爸爸这个大儿子，她最开始在儿子辈最得意的就是季爸爸，季爸爸学习好，长的好，人家都说季爸爸是他们老季家一窝乌鸦里飞出的金凤凰。但季爸爸先是拒绝了她给介绍的娘家侄女和季妈妈自由恋爱，季妈妈家世好，职位高，人也一点委屈都吃不得。后有和季妈妈结婚后季爸爸的工资就都上交给了季妈妈，季奶奶对此极为不满意，唱念做打了好几场才得到季爸爸一个月五块钱的赡养费。这年代的五块钱绝对算不上少，但是比起小儿子夫妻每个月都上交的工资来说，就一点也不够看了。而且最让季奶奶不满的是季妈妈第一胎生了季晩桥这个女儿，并且说什么也不要二胎，季爸爸也不管她，这就让季奶奶越发的看不上季妈妈和季晩桥。但是季奶奶是个很会做表面功夫的人，面子上一直都过得去，所以才能和平这么久。“真是可怜桥桥受了这么大的罪了。”季奶奶假装听不出季外婆的意思，眼睛一挤就抹出两滴眼泪。季晚桥一直对她奶这个说来就来的眼泪表示极为的佩服。季外婆倒是第一次见识亲家母这功力，多少有点震惊。李婆婆却一向厉害，她快一步上前拉住季奶奶的手“你不知道亲家母，晩桥小姐这次可是遭了大罪了，现在伤口已经结痂了，前两天的时候还能看到，那么大一个刀口，医生说就差一点就把大腿刺穿了，现在就是表面结痂了但是里面还没愈合呢，你说这些黑心烂肝的，怎么就能干这些绝后的勾当。”季大姑一听就要炸，被季奶奶掐了一把才忍下去。季奶奶其实也差点挂脸，李婆婆这一字一句都好像戳在她心窝口，气的她恨不得原地吐血。“桥桥，这两天金宝发高烧一直不退，奶奶来的晚了，你不怪奶奶吧。”季晩桥面无表情“大姑不是早就替您看过了。”季奶奶心里暗骂季晩桥没教养，不给她面子，但嘴上却说着。“就知道桥桥最懂事。”季外婆现在看到季大姑就烦，她平时和大女儿的亲家其实没什么联系，但出了这事之后季外婆就觉得能养出江淑兰这样孩子的长辈能有什么好人，她可是知道江淑兰是黄桂芬这老东西最疼爱的大孙女。季奶奶想要上前到季晩桥床边，只是她一走季大姑也在身后跟着，季外婆立刻不乐意。“亲家母，今天时候不早了，桥桥需要休息，等过两天桥桥回家我再好好接待你。”季晩桥拉住季外婆的手，季大姑可是个不分场合撒泼的女疯子，现在她屋子里两个老人家，一个小屁孩，就她一个成年人还是个半残状态，季大姑要是突然撒泼可没谁能治的了她。“亲家母说的哪里话，我这刚来还想好好陪陪孩子的。”季奶奶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的季晚桥牙酸。季外婆不是个巧舌如簧的人，她一生气就不想理人，场面一度陷入僵持。“季常英，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离我女儿远点。”季妈妈头发微乱，一看就是跑过来的。是有机灵的小护士给季妈妈报的信，季妈妈最开始就担心季大姑不会善罢甘休，就找了几个小护士帮忙看着，这还真就派上了用场。“若彤，你大姐有口无心，上次她不是故意的，就是孩子被抓一时情急，妈替她给你道歉。”季奶奶反应快，立刻迎上去。季妈妈看着虚伪的婆婆和后面脸色难看的大姑姐，怒极反笑。“这个道歉我受不起，我知道你们来是什么意思，今天我也把这话撂这，江淑兰想出来，没门！”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季大姑再也憋不住脾气“季若桥！你怎么这么恶毒！我家兰兰才二十，你是要害她一辈子！”“我恶毒！”季妈妈的嗓门瞬间提起来“一个二十的女孩就能把妹妹卖给人贩子！到底谁恶毒！”季奶奶一个没拉住季大姑，本来是气季大姑成事不足的，但是听到季妈妈这番话脸上也不好看“若桥，兰兰那孩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不能看她就这么锉磨一辈子啊。”说完眼泪立刻配合着淌了下来，做足了一副良善状态，不知道事情原委的还以为是季妈妈蛮不讲理。李婆婆拉住季外婆的手，上前挡在季妈妈身前，长叹一口气做出一副痛心姿态“亲家母，桥桥虽然不在你身边长大，但毕竟是你亲孙女啊，你让她救卖了自己的人，你怎么能这么寒了孩子的心。”季奶奶被噎了一下，转头看向季晩桥“桥桥，奶奶替表姐给你道歉，奶奶求求你，你表姐还年轻，进了监狱后半辈子可就完了啊！”季妈妈简直气急，在她开口之前身后传来一声大喝。“妈！”听到季爸爸的声音季奶奶先是慌了一瞬，然后继续哭。季爸爸脸色苍白“妈，你知道桥桥那个伤口有多深吗？你知道桥桥要是没跑出来会怎样吗？你知道桥桥进了医院之后被推进急救室两次吗？妈，江淑兰是你孙女，桥桥也是你的孙女啊！”“常安啊，桥桥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可是淑兰要是坐牢她这辈子就完了啊，你看在你小时候都是你大姐看着你的份上，你救救淑兰吧，妈求求你们，好不好。”季奶奶作势要给季爸爸跪下，季爸爸上前一步拦住她，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季晩桥看够了热闹突然清清嗓子，她等到现在就是让她爸爸看看自己家里那些恶心人的嘴脸，避免以后有更多糟心的事总被人用辈分压着。季晚桥这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我突然很好奇，是谁告你们，我说句话就能把江淑兰摘出来的。你们觉得我是警察局长吗？”季大姑突然扑过去“桥桥，大姑求你，只要你去警察局给你兰兰姐作证不是她卖的你，她就能回家，你姑父被下放，大姑不能再失去你兰兰姐了。”季爸爸怕季大姑碰到季晩桥赶紧去拉。季外婆也挡在季晩桥面前，就连小小的许安星都想挡在季晩桥身前，季晩桥心里一热，眼睛都有些酸涩，拉拉季外婆的手让她坐下，又摸了摸胖小子的头发，然后看着季大姑的眼睛“姑父下放，不是你和兰兰姐去举报的吗？”顿时所有人都看着季大姑，季大姑脸瞬间就黑了，她因为这件事被人背后议论了很久，虽然现在举报亲人的情况也算是屡见不鲜，但是大部分人还是看不起这些人的。而且这时候很多人的位置其实都很微妙，没有确切证据一般都还能安稳着，所以大部分被举报下放的都是自己亲人举报的。季晩桥看季大姑不出声“有来我这撒泼的时间你怎么不去警察局问问，江淑兰是我一个和解书能出来的？她被抓的时候还拿着卖了我得来的一百块钱，认证”季晩桥指了指自己“物证俱在，她能不被枪毙得感谢我让警察先抓的她，让她有机会给警方提供了人贩子的具体位置，获得了量刑，否则她早就和那些人贩子一起吃枪子了。”“啊！你个小贱人！我要打死你！”季大姑突然发作，好在季爸爸及时抓住她才没让她扑到季晩桥身上。季晚桥看着季大姑“人还是得多学习，你但凡有点文化都不会觉得法律是你靠人情能更改的东西。”季大姑被季晩桥冰冷的眼神刺的发痛，她再也憋不住脾气。“你和你妈都是丧门星！你妈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生不出儿子生了你这个小贱人！就是来祸害我们老季家的！……≈ap;（（≈ap;”“啪！”季大姑叫骂的声音戛然而止，季爸爸一个男人的力道极大，这一巴掌扇的季大姑直接坐倒在地。季奶奶也忘了哭冲过来抱住季大姑“常安！你这是要干什么！你们害了兰兰还不够，还要打死你大姐吗！”季爸爸已经过了最初的寒心，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黄桂芬。“妈，你能摸着良心说是我们家害了江淑兰吗，既然你这么觉得以后我们一家也不去碍你们的眼了，但季常英再过来跟我女儿撒泼，我绝对饶不了她。”季奶奶被儿子冰冷的视线刺的回过神，也意识到她一冲动说出了心里所想，也没办法继续留下，只能扶起还傻坐着的女儿。“常安，你们都是妈的心头肉，今天是你大姐冲动了，你别计较，妈先带她回去。”季晩桥看着还妄图找借口的季奶奶“江淑兰这牢坐定了，我季晩桥绝对不会帮一个人贩子开脱，你们再来几次都一样！”季奶奶一顿，到底没说什么，季大姑则被季爸爸那一巴掌打怕了，她因为长得和季奶奶最像所以虽然是个女儿但是季奶奶一直很疼她，嫁人嫁了个中学老师也是个斯斯文文的，她说什么是什么，这是她第一次挨男人的打，这一巴掌太狠了，疼的季大姑觉得自己牙都松动了，早就失去了撒泼的勇气，跟着季奶奶灰溜溜的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