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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芸愣愣地看着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草席,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你就睡这?”
“没事,我们野外拉练都是找个地方就睡。”
郑卫华并不觉得睡草席有多么难以忍受,当然也不舒服就是了。
他见陈芸没接油灯,又把手往前送了送:“拿着。”
“现在又不是在部队。”陈芸有些生气,觉得他太不爱惜身体,又觉得自己过分。
她应该早点和郑卫华说清楚,而不是因为一味拖着。
“这是你家,你作为主人睡地上像什么话?”
郑卫华还未来得及喜悦,便听陈芸又道:“你睡床,我打地铺吧。”
现在天还不是很冷,下面铺一层草席,再铺一床褥子,盖两件棉衣也就够了。
陈芸打算的很好,没发现郑卫华陡然沉下去的脸色。
“这是我家,不是你家了?”郑卫华捏了捏眉心,语气难掩疲惫:“在我这没有自己睡床让妻子睡地上的道理,我明天还要出去,先睡了,你回去记得关门。”
他说完便重新躺了下去,头枕着胳膊,闭上眼睛,呼吸平稳,一副准备入睡的架势。
“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芸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解释起。
其实有什么可解释的?实际情况就是她这个鸠占鹊巢的外来者赖在人家不走,顶着夫妻名分却不想尽夫妻义务。
俗称又当又立。
陈芸自暴自弃地想着,在一旁站了会,端着煤油灯进了房间,不一会抱了张褥子出来。
她抹黑走到郑卫华旁边,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你睡地上不要紧,好歹铺点东西,不然受凉了怎么办?”
郑卫华没有动静,仿佛已经睡着了。
陈芸又踢了踢他:“起来了。”
郑卫华与她僵持了一会,没禁得住磨,一咕噜爬起来,接过褥子铺到草席上。
陈芸见状满意了些,又回到房间。
郑卫华躺在褥子上,听她问:“你带回来的衣服太薄了,盖我的衣服行吗?”
郑卫华没说话,陈芸便当他默认,从箱子里找出几件棉袄抱出去。
棉袄在箱子里放了很长时间,拿出来的时候有一股霉味。
陈芸继续抹黑给他盖上:“只有这个了,你别嫌弃,明天我去晒一晒。”
她看不见,动作的时候难免与郑卫华有肢体接触,以此来确认方位。
这却苦了郑卫华,妻子柔嫩微凉的指尖时不时从腿上、手臂上擦过,带来一阵微麻的战栗感,心里的怒火渐渐变了味,
郑卫华深吸了两口气,一把夺过陈芸手里的棉袄,咬牙道:“我自己来。”
陈芸手里一空,愣了下,有些迟疑地哦了一声,站起来说:“那份清单里面,你再加一床棉被吧?”
郑卫华嗯了一声,把妻子的棉袄盖在身上。
棉袄都还很新,保暖性很强。
郑卫华身上原本就热,这么一盖差点闷出汗。
他悄悄把衣服掀开一点,再次对陈芸道晚安。
陈芸回了一句,转身回到房间,正准备吹灭油灯上床,又想起来自己起床的目的,于是红着脸再一次走出去。
郑卫华的作息很规律,就算放假在家也不曾懈怠过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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