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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所谓的神子,是天尊的接班人,还是他的转世?

我犹在思索,又听他平静道:&ldo;趁现在还来得及,你随时可以后悔,我不怪你。&rdo;

后悔个头。

我张臂抱住他,轻轻晃了晃,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就是想哄哄他。他抬起头,难得面露茫然,大概也被我晃傻了。

我道:&ldo;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rdo;

他闻言双眸粲如寒星,凝视我良久,又将头靠回我的肩头,浅笑着闭上眼。虽然什么事都同他做过了,但见他如此亲近我,我心里仍是说不出的欢喜,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纵然一时欢喜,却也深知有些矛盾不是&ldo;甜言蜜语&ldo;就能开解的。我为人处事向来在决断二字,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们便一桩桩一件件地分说清楚。

我直白道:&ldo;师尊先前不肯与我相好,可是顾虑炉鼎并非正统道法?&rdo;

&ldo;不是正统……难得你说话那么含蓄。&rdo;他轻叹一声,&ldo;你昨夜说出什么不肯独活的胡话来,我便知你已推出七八。我们魅灵一族,并非真正的生灵,而是携带魔气的活俑、诱使众生入魔的杀劫。你既知晓我是何等污秽之物,还愿与我欢好,终有一日魔气缠身,此生无缘大道……&rdo;

&ldo;有何污秽?行凶者另有其人,你们也是受了加害。&rdo;

我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语,但不平之意皆是发自本心。

我在风麟洲时,曾见过一个魅灵在朝阳与露水中诞生,生来便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风含情水含笑,眉眼神秀无瑕,与师尊有三分相像,惜则灵智未开,举止痴懵如小兽,方才化形便被一网子兜了去。

数年后,我在元洲国都又见到了他,他被锁于丹房,眉心刺字,赤身裸体,骨瘦如柴,扒着人的裤脚,发出啊啊的痛苦叫喊,不住磕头求欢。

他依旧那么美丽,双眸清澈见底,不知悲苦为何物。

他的主人问我:&ldo;道友脸色为何如此难看?想不到你也是那等假道学。魅灵是天地生化的灵材,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别看它们人模人样,其实和灵兽没什么区别,如今市面上一抓一大把,多我一个也不多。左右是个盛放灵气的丹炉,你又管他们长什么样子!&rdo;

管他长什么样?我瞧你倒是见色起意,我不信他若是头青面獠牙的野猪,你还能上得那么起劲。

他假惺惺叹道:&rdo;魅魔活不过二十年便要化作流云,实在是红颜薄命。贫道将它做成炉鼎,也是为它积累功德,来世或能投个人胎,得享天年,入道求仙,岂不美哉?&rdo;

我道:&ldo;始作俑者,其无后乎。&rdo;

魅灵与人形貌无异,修士单是为了汲取灵气,便能将魅灵当作牛羊猪狗一般役使,长此以往,只会越来越不将人命当回事。

他笑道:&ldo;道友这是执相了,邪魔猎杀同道时,不也披着层人皮么?吾辈还不是一剑斩之,岂有犹豫的道理。&rdo;

我想起他的比喻,忽觉冥冥之中自有一番果报。修真者将魅灵当做天材地宝,魔门亦将修道者视为一堆血肉,杀来取用,毫无怜悯。

此时我沉吟道:&ldo;也不是单因着魅灵一事。我从修道伊始,便不解何为道修,何为魔修。&rdo;

晏怀冰悠然道:&ldo;便是三岁孩童也知道,道修个个都是守规矩的好人,魔修则是滥杀无辜的坏人。&rdo;

&ldo;也只好哄哄三岁小孩了。我遇到的魔修,要么屠杀凡人来制造招魂幡阴尸阵,要么炼祭道修的灵根金丹为己用,个个杀人无数,倒没冤枉了他们;可这玄门也不是什么清净地方,坑蒙拐骗杀人夺宝的事难道少了去。&rdo;

&ldo;你可知这番话若给旁人听去,便能治你一个诽谤仙门的重罪。&rdo;他哼笑一声,&ldo;你于毕竟透彻些。可笑我直到三百年前的仙门内乱,才想明白修道究竟修的是个什么狗屁玩意。&rdo;

第十一章科学修真与克系天尊

师尊向来措辞文雅,从他口中听到&ldo;狗屁玩意&rdo;四字,我暗觉新鲜,忍不住微笑,方才道:&ldo;至今修真界仍对三百年前的内乱避而不谈,我只知起因是个名叫云海宫的小门派勾结魔修,被当时的盟主至玄门灭杀,一个活口都没留下。&rdo;

仙门每六十年推选一任盟主,主持大局,裁决公案。我之前巡视凌阳洲,便是因为法天宗接任盟主,有许多地方上的公务要交接。

晏怀冰点头道:&ldo;党同伐异的手段从来都是那么几招,从没有过这样惨烈的情形,你可知为什么?&rdo;

&ldo;那云海宫恐怕藏着什么隐秘,因此被灭口,风声走漏后更是引得整个修真界腥风血雨。可是几大道门底蕴深厚,等闲宝物根本入不了眼,倒不知是什么东西能令他们争得头破血流。&rdo;

晏怀冰眼中神光湛然,&ldo;当时坊间曾出售一本传奇,书名《邪皇之纵横异界》,讲一个青年从穿越而来,天生灵窍不通,偶得一本上古密卷,以邪术称霸天下。那书用词古怪,情节荒诞,问世十数年无人问津,直到偶然落入一名至玄门真传弟子手中,他立即发觉那书竟一字不差地预言了许多修真界的大事。&rdo;

我闻言心中巨震,呼吸都乱了两拍。

预兆未来的小说,不巧我手头也有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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