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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ldo;她刚过来，什么都不懂，就想在你这学点技术，&rdo;祁连调戏了陈老板几次，终于说了一句正经话，&ldo;你多照顾一下，别让别人欺负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该说就说，出门在外大家都是亲人‐‐不往心里去，是吧？&rdo;

后面半句他是对江晓媛说的，江晓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回过味来一想才发现不对，这两句话听着，好像家长送小孩去上学时跟老师说的。

她和祁连有那么熟吗？

他们不过就是碰巧见过两次面，萍水相逢，哪怕有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渊源，也都是当事人都不记得的久远时代了，祁连凭什么要帮她呢？

陈方舟慡快地一口答应下来，笑眯眯地对江晓媛说：&ldo;妹妹别害怕，我现在已经彻底改邪归正，跟组织脱离关系了，我连耶稣大士的莲花座像都给烧了，挫骨扬灰，你要不相信，那灰我还留着呢。&rdo;

江晓媛无言以对，只好惆怅地看着他，感觉陈老板有点脑残，而被这种店骗着花过十几万的自己好像更脑残。

祁连：&ldo;她现在没地方住，你给想想办法，jiāo给你了。&rdo;

陈方舟痛快地点了头，祁连就双手cha在裤兜里往外走去，满腹疑问的江晓媛刚要开口叫住他，他就忽然在门口回过头来，目光正对上yu言又止的江晓媛。

&ldo;江河奔海的时候，是不可能无视其他支流上游的泥沙的。&rdo;祁连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说了这么一句话，&ldo;人的过去就跟出身一样，都是既定的，没法选择，只能接受，你说对吧？&rdo;

江晓媛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他知道！关于平行时空，关于灯塔，他肯定是知道！

对了，在医院第一次见到祁连的时候，他就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ldo;这手机是你的吗&rdo;，如果只是感慨她的手机破旧，正常人的说法难道不是&ldo;你还用这样的手机&rdo;吗？

江晓媛惶急地上前一步，正要问个清楚，却见祁连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ldo;嘘&rdo;的手势。

他背对着夕阳，摆了摆手，似是而非地笑了一下：&ldo;眼看天也快冷了，这周末住得近的同乡们会有个小聚会，大家辛苦大半年了，一起吃个火锅，别忘了一起来，也顺便给家里报个平安。&rdo;

说完，他不等江晓媛反应就走了。

江晓媛在原地愣了一会，她本来特别担心别人发现她的秘密，可当她真的确定祁连已经知道了的时候，惶恐过后，她居然感觉心宽了一点，她不是能藏得住事的人，祁连的存在让她有种自己不那么孤独的错觉。

江晓媛深吸了几口气，在经历了可怕的&ldo;网吧生存&rdo;后，她轻而易举地就接受了自己的洗头妹身份，并且不用陈方舟招呼，就自行拿起扫帚，像一棵植物一样安安静静地站了一天，见哪个客人脚下的头发碎屑多了，就上去帮忙扫一扫。

反正不管怎么说，她先有一份安身立命的工作了。

江晓媛抹去被挥发的染烫药水呛出来的眼泪，惊喜地发现店里居然还有饮料机和爆米花机，有对比才有真相，跟那黑作坊一样的破网吧比，这里的环境简直像个天堂了。

&ldo;不走后门还进不来。&rdo;江晓媛苦中作乐地想。

她发现自己已经彻底接受了无法再回去的现实，后悔药也吃不下去，只好既来之则安之，到哪个庙念哪里的经，并且尽量不去回想自己那一枕huáng粱梦一样的旧生活。

江晓媛其实不太相信自己能坚持到现在，能在这个时空活下去，她始终认为这是灯塔助理的力量和勇气在发挥作用，一想到自己好歹还有那样一根&ldo;金手指&rdo;加持，她就会多一点信心。

那可是靠小球运动打进国家队的人，不是开玩笑的。

就这样，江晓媛在美发会所落下脚来，陈方舟果然很讲义气，会所每周一下午歇业一天，陈店长就利用短暂的假期，亲自指导起江晓媛该怎样洗头。

&ldo;你上来不能一声不吭，直接就拿水冲，&rdo;陈方舟说，&ldo;你得问客人水温怎么样，开头两句话你必须要记得说，一个是&lso;您觉得水温怎么样&rso;，还有一个是&lso;您喜欢手劲大一点还是小一点&rso;，记住了吗？&rdo;

江晓媛点了个头。

陈方舟就指着洗头台上当活体模特的另一个洗发小妹说：&ldo;你来跟她说一遍。&rdo;

江晓媛：&ldo;……&rdo;

模特当场就笑场了，江晓媛举着冲水喷头僵立原地，感觉这比小时候当众抹着红脸蛋朗诵诗歌还羞耻。

&ldo;不要腼腆，&rdo;陈方舟指手画脚地说，&ldo;要不要做生意？要不要赚钱？要，那就不能腼腆，你得&lso;哦喷&rso;一点……你明白哦喷是什么意思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