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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花剑（第2页）

“这一路免不了会有危险，”风释伸手在储物袋口一拂，一柄剑出现在手中，“这把剑你拿着防身，这囊袋里还有许多符咒，以及《符咒百解》，若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学着保护自己。”

程珏掂量着手里的剑，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摸着很硬实拿着却一点都不笨重。剑柄是缠绕的藤蔓，就连剑身都被蜿蜒的枝蔓包裹，不见剑刃。程珏伸手去拔那藤蔓，一点也拔不动：“师父，这剑怎么没有刃啊？”

风释：“你注入灵力试试。”

程珏点头，调动体内的灵力注入那把剑中，剑身震颤一下，反客为主地吸收着程珏的灵力。程珏心下惊异，连忙沉下心神运转经脉，不至于被一把剑抽干灵力。那剑吸收到程珏的灵力，剑身缠绕的藤蔓突然像活了一样缩回剑柄，露出锋利的剑身。剑柄的藤蔓此时也开始震颤，游蛇般在剑柄盘旋，开出一串一串小花，那花同剑一般呈亮银色，极为漂亮。

程珏眼底满是惊艳，难以置信地抚上那些花：“师父，这把剑叫什么名字啊？真漂亮。”

风释看着剑柄开出的花：“此剑，摘花。”

“摘花！？！”程珏突然觉得手上这剑重达千斤，“四大名剑之一？”

风释点头：“此剑与你父亲的千斩齐名，配得上你。”

程珏受宠若惊，双手托着摘花就要还回去：“师父，你对我已经够好了，这剑我不能要。”

风释轻笑，看着那把剑摇摇头：“是它自己选了你，我虽能使用此剑却无法让剑柄生出花，这是属于你的机缘，收着吧。”

程珏垂眸，是摘花选择了他……为什么呢？他明明不出色，在山门弟子中资质算得上平庸，为什么会选择他呢？这么想着，程珏不知不觉出了声。

风释认真地注视着程珏的眼睛：“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听到第二次。你的父亲是苍梧修道第一人，你的母亲是远近闻名的才女，你不过是荒废了些时日，日后慢慢补回来便是。你的资质，是我见过最好的。”

程珏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师父不用安慰我……”

风释掰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山中最出色的弟子风扬，学习流光翼足足花了一日。而你，程珏，不到一个时辰就学会了。怪我从未让你认识到自己的出色，我今日认真告诉你，程珏，你很好，非常好，你的资质远比你想的要出色。”

程珏瞪大眼睛，眼眶微微湿润：“真……真的吗？”

风释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真，的。”

程珏抹了把眼睛，握紧手中的剑：“我一定不让师父失望！”

风释点头：“乖。”

程珏露出笑容，看着手中的摘花，心底充满斗志。他不过是荒废了几年而已，只要努力学习，一定能赶上身边的人。

风释瞥了一眼浑身散发着“我可以”的中二少年，轻咳一声：“行了，把剑收起来吧，低调点。”

程珏回神：“啊……哦哦哦。”

风释抬眼望去，一眼就看见柳树旁招摇的马车，车身镶着宝石，路过的人都得遮着眼以防被宝石的光闪瞎。风释额角划过三道黑线，这武痴的品味果真如传言一般，俗不可耐。

程珏也有些震惊：“金家虽是大家族，倒也不至于如此挥霍吧？”

风释挡住眼睛：“金家世代镇守边境，大部分子弟都死在了与黑渊人的战争中，本来没什么钱，但因为族人都没命花自然就攒了下来。这金檀是金家主支唯一的独苗苗，金家的钱自然是可着他花。”

程珏听到这话，突然就看顺眼了这贵气逼人的装饰，这些都是金家几代人的命换来的。想起金檀，程珏有些担忧：“金檀以后也会上战场吗？”

风释摇头：“金檀是金家少有的拥有灵根的人，金家主的意思是他上一辈子战场，换金檀一生不见战火。”

程珏看着马车里朝他们招手的金檀，扬起手臂挥了挥。

风释见他笑得牵强，猜到他在想什么：“觉得这样对金家不公平？”

程珏扭过头，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风释笑了笑：“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金家有失去也有获得，战场上的所有资源都是后方的百姓一点一滴省出来的。苍梧和黑渊斗了千百年，不仅仅是金家人在战斗。后方的这些百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前线的战士来自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家族。金家出的人最多你觉得不公平，可守卫家园这件事每个人都付出了能力范围内最大的贡献。就像风家，创造的灵术越节省灵力，威力越大在战场上的作用就越大。这么多年，苍梧战士没有一人是因为资源不够而死在战场上的。”

程珏看着他，有些羞愧：“师父……我……”

风释揉着他的脑袋：“你替金家觉得不公，这没有任何问题。正是因为你认识到了战争是每一位苍梧人的责任，所以才会觉得金家世代死于战场不公平。可死在战场的不只风家人，有些小家族，甚至连个后人都没留下。太阳照亮世间固然耀眼，可夜晚的烛火同样献出了自己的全部。苍梧内部还有妖魔作乱，那些对抗妖魔的修士同样值得我们铭记。这是责任，有的人付出金钱，有的人付出时间，而有的人付出生命。”

程珏仰头看着他：“我明白了师父。”

风释笑笑：“走吧，金檀该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