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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力如便秘（第5页）

“恭喜你。”风缘是打心底替风释开心，可他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这一天来的太晚，太晚。风缘收拾好情绪，装作随口一问：“你以后打算去哪儿？”

风释扭头哀怨地看着他：“兄长不想我继续留在这里吗？”

“怎么会，”风缘心底轻松了许多，“好不容易能离开了，你不想出去看看吗？”

风释把头转回去：“当然要出去看看啊，我还从来没看过山下的世界呢。以后我一定要每个月都下山一次，去不同的地方，看不同的风景。要是见到稀有的花木，我就带回来送给兄长。”

药上完了，风缘收拾好药罐，看着风释的脖颈没出声。

风释转头对上他的目光，怔愣了一下，撇开头：“我知道兄长在想什么……我从未怪过父亲，这十六年，除了自由我什么都不缺。因为有兄长和父亲在，这十六年我过的安稳，舒心，充实。我不是不懂感恩的人，兄长待我的好，我都知道。”

风缘心口一麻，一时有些说不出话，伸出手轻轻揉着风释的脑袋。

风释看向他，眨巴眨巴眼睛：“眼下我收了徒弟，再住这个院子未免有些小了，兄长明天请人重新帮我建一座大一点的院落，好不好嘛？”

风缘失笑：“父亲早些年就说给你换个大些的院子，你说将就将就，无所谓，眼下倒是知道心疼你那徒弟。”

风释挠了挠脑袋：“我如今当了师父，自然要给徒弟最好的。麻烦兄长了。”

“知道了，”风缘感慨，“三天前你还是个什么事都需要兄长照顾的孩子，如今，竟也会照顾别人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风释：“我自是要长大的，日后我还要连着兄长一起照顾呢。”

风缘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收拾好东西起身：“这药箱给你留着，药膏的用法我等会儿会告诉程珏，你好好养着。”

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扭头看向眼巴巴望着他的风释：“明日我找工匠来看看地形，院子设计好之后我会派人把图纸拿给你，有什么需要改的，你用笔标注出来。”

风释乖乖点头：“多谢兄长！”

风缘站在院中，院狭小，他一眼就看见了厨房里的程珏。程珏也看见了他，连忙站起身，擦干手上的水，上前行礼：“师伯，您要走了吗？”

风缘越过他看了一眼水池里的碗碟：“是。我来与你交代一声，风释行动不便桌上的药膏劳烦你每日替他擦两次，早晚各一次。另外，每日会有弟子上来送饭。风释身上有伤，要吃的清淡些。你正在长身体，吃的要丰盛些。你们二人的餐食是分开的，莫要弄混了。你有什么想吃的菜也可告诉前来送饭的弟子，至于风释……让他忌些口吧。下一顿饭时，弟子会收走上一顿的碗碟，交给专人清洗。”

程珏心口发暖：“弟子记住了，多谢师伯。”

风扬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撑开伞遮在风缘头顶：“雪大了，快些走吧。”

风缘抬头看着伞面的桃花，许久没有说话。风扬看向他出神的眼睛，眼底划过一丝落寞。

程珏察觉到二人之间奇怪的氛围，一时间进退两难。

终于，风缘收回视线：“这里可还有伞？”

程珏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有的，除了师父的桃源，还有一把画着流云的伞。”

风缘点头：“劳烦拿那把流云伞。”

“是。”程珏匆匆跑回屋，从墙脚那了那把伞出来，撑开递给风缘。

风缘接过伞，往旁边侧了侧，将风扬一并遮在伞下，然后拿了风扬手里那把递给程珏：“此伞与桃源出自同一个匠人之手，我将这伞赠与你，权当拜师礼。以后，就叫它世外吧。”

程珏接过世外，这把伞除了伞面其他地方都与风释的桃源一模一样，他连忙道谢：“弟子谢过师伯。”

风扬抬头看着头顶的流云，嘴角缓缓勾起，他垂眸看着风缘的发顶，眼神温柔而眷恋。

二人走后，程珏收了伞，指尖描摹着伞面的桃花瓣。自从上了木樨峰，身边的人都待他极好，尤其是风释。这个地方让他觉得温暖，是这十二年来第一个让他有家的感觉的地方。要是能一直这样的话，该有多好。

程珏指尖微顿，连忙收回了手。眼下的一切人和事都让他眷恋，可他不会忘记家人的惨死，千机峰上千人的惨叫尤在耳边，娘亲灰败的双眼一只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他必须报仇！

程珏仰着脸任风雪拍打在脸上，握着世外的手逐渐收紧，脑中浮现出风释的笑脸，他猛地睁开眼睛，心跳越来越快。

他怎么配享受如今的安稳，他这条命是拿数千人的性命换来的，他怎么敢沉溺于眼前的安乐？

程珏定下心神，再睁眼，内心已是一片平静。